“雯雯?”蒋毅腾地站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这样的,早上我正打扫庭院,忽然闯进一个黑衣人,她叫我跟她走,我不从,她就拿刀割我脸上的肉。我实在没办法,只好跟她上了一辆轿车,在车上我见到了雯雯,孩子只穿了一件单衣,浑身打着哆嗦,看样子都被吓坏了。她把我俩带到翠坪山庄附近,那儿正在修路,于是她让司机走了,带我们步行到公墓门口的牌坊底下。”
“她摘走雯雯脖子里的平安符,让我们老老实实等着,说一会儿有人来见我们。她走了之后,我本想带雯雯逃跑,却不知怎么回事,很快围上来几千只癞蛤蟆,你不知道那场景,真吓人啊----”曾叔瘪着嘴把自己受威胁、萧雯遭绑架,以及萧栎前往营救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蒋毅皱着眉毛,直到对方讲到萧栎母子脱离危险之后才略有舒展,他慢慢坐回椅子上:“那个黑衣人什么特征?”曾叔眯着眼睛:“----当时太紧张了没怎么注意,就记得戴了一副金色面具,是个女的。”“狼头面具?”思索片刻,蒋毅又问:“萧栎到了之后,她们都讲了些什么?”“黑衣人说,她把萧老师排除到猎杀目标之外,还救了雯雯,让她给予回报。”曾叔抓了抓头发稀疏的脑壳,“接下来我跟雯雯上了车,后面的话就没再听见。”
蒋毅垂下眼皮,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捻着下巴。曾叔小心翼翼地观察蒋毅,辨别对方是在思考还是在表达遗憾。忽然,蒋毅的眼皮猛地抬起,曾叔闪避不及,被他的目光狠狠刺中,浑身不禁为之一颤。
“有句话或许我不该说,可想来想去却又不得不说。”曾叔期待地看着蒋毅,后者给出一个但说无妨的手势。
“听说昨夜死了六个人,凶手还没抓到。还听说凶手一共五个,个个戴着狼头面具,能飞檐走壁,还懂邪术,凡是被他们盯上的一个也逃不掉。我想,我们碰上的就是其中一个。”曾叔舔了舔嘴唇,似乎讲出下边的话需要不少勇气:“依我看,他们不会平白无故地绑架我和雯雯,肯定是你之前什么案子得罪了他们,他们才会来警告你、威胁你。”
说到这儿,曾叔停了片刻,但后者没有给出任何表示。曾叔只好继续讲下去:“这蛮疆之地民风彪悍,历来不乏贼匪出没,有的势力还相当庞大。他们睚眦必报、手段歹毒,为达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实在难缠得紧。如今有人瞄上我们,只怕日后不得清净,即便不会加害性命,也必然要实施敲诈勒索。我一个老头子无牵无挂什么也不怕,可若在萧老师和雯雯身上打主意,岂不让你受制于人甚至乱了大事?”
蒋毅紧绷的嘴唇忽然开启:“照你这么说,我得辞掉刑侦大队长这个职务,卸甲归隐,去过普通老百姓的安稳日子?”
“趋吉避凶,人之本能嘛。”跟蒋毅相处多年,曾叔不可能不了解蒋毅的性格,而此时,他不知是惊惧过度一时头脑昏聩,还是护主心切有意犯颜极谏,居然趁着这个坎将自己的主意和盘托出,“来者不善,与其针锋相对斗个两败俱伤,不如主动退上一步。你做了十几年警察成绩卓越,这个时候离开也算得上功成身退,丝毫不损颜面。离开这个危险的行当,重启你父亲的产业,他老人家九泉之下会很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