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书和刘景田(6)

张瑞书不仅看管东西看得牢,而且还会临机应变的创新。他刚到报社那年,报社里的水壶大都坏了,要请焊匠又嫌工价太贵。张瑞书就到市场上仔细观察焊匠怎么焊壶,然后买了几件焊具,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动手焊壶。就这么边焊边学,居然一年里焊了三百多把壶,为报社省了不少钱。所以几年来报社的劳动模范都非他莫属。

刚进报社的时候,张瑞书的中文只能粗通,他就努力地学习。延安的报纸用五号字印在马莲纸上,常常有看不清楚的地方,他就戴上老花眼镜在白纸上重抄一遍,然后慢慢地研究。每次开完讨论会后,他就用毛笔在笔记本上,一字一句地写下他的发言和心得。所以几年下来,一切文件、《解放日报》、一般新书,他全能看懂了。

逢到有晚会或者看戏的时候,他总是催着大家走,“你们去吧,我看家。”他说。就像当年他在西班牙打仗的时候一样,好不容易从战场上退下来,大家都去遛街轻松去了,他却自动留营工作,要他出去休假,还非得长官下令不可。

他唯一的嗜好就是抽烟。1944年毛泽东号召生产节约的时候,他就把三十多年的烟也戒了。在延安他最亲近的人就是山东老乡刘景田,从巴黎、马德里到现在,他们俩都是在一起。刘景田常常从党校跑来看他,可是每次他都叫刘景田回党校去吃饭,只有一次张瑞书口袋里有几个钱,他就买了两个大饼、二两酒,请刘景田吃了一顿。事后他跟人说:“党校很近,他有吃饭的地方,遇到我自己有钱就私人请他吃,若要这边公家无故多开支,我不愿意!”60

刘景田在党校也是个大忙人,他天不亮就起身,夜深才睡。每天不是打窑洞,就是盖房子、修房子、挖水沟、开马路,督促工人做各种家具。逢到下雨天,他就拿着铁锹,看哪里水沟不通,道路难行,他就马上亲自动手修理。他跟张瑞书一样,特别节省、爱惜公物,连看到地上有一块三寸长的木头,他都要拾起来,“你不要小看这些破烂片片,都是好材料。东一片,西一块,收拾起来用得着的时候,就可以节省很多钱。”他说。每年在挑选模范工人时,他跟张瑞书一样,总是当选上劳动英雄。公家每月发给他一些白面和保健费,他不愿意接受优待,他说:“我不要吃好的,小米就是好东西。没有菜,我也能吃上两大碗。”61有点好吃的,他一定把大家都找来吃,他一个人是咽不下去的。

报社对张瑞书也特别照顾,每天给他分发半磅牛奶。可是看到刚生孩子的同志没有奶水给孩子吃,他就悄悄地把牛奶送去。后来被别人发现了,他呵呵笑着说:“别人孩子没奶吃,我末也不需要牛奶,连这个东西都不能帮助,还得了!”62其实张瑞书他本人是需要牛奶的,自从他到了延安,三年来因为营养不良,他的牙齿全掉光了。63

张瑞书对人诚恳热情,但是看到同事们有浪费的地方,他就毫不客气地拉开大嗓门批评起来。有些人就批评他性子急躁固执,喜欢拿过高的标准要求人,而且不讲究方法,老喜欢说:“我们共产党员应该怎么样。”张瑞书坚持己见,反驳道:“那我是对自己同志们说的呀!啊,那是我们的目标呀。一个共产党员难道在自己的同志间连一句坚强的话都不敢说吗?那是我要说的,永远要说的!”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