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相信,或不信(2)

「喂,我想找……」电话那头,她说。

「哦,请问是谁找他?」电话这头,我的妻子问,「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电话那头,她用娇滴滴的声调问:「你又是谁呀?能不能请你告诉他,我好久没见他了,有空请他来找找阿红,他知道在什么地方找得到我,我很想念他。」说完,挂线,没留下姓名或电话。

我洗完澡,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妻子眼睛盯着电视,没说半句话。卅分钟后,她回睡房,坐在床上看书,我也进去,也坐在床上,也看书。又过了卅分钟,她忽道:「刚才有个女人打电话找你,叫阿红,叫你去找她。」说时眼睛仍然望着书页而不是我。

我也望着书页,故作镇定地淡然反问:「阿红?哪位阿红啊?我认识十五个女性朋友都叫阿红,一定是打电话来戏弄我,恶作剧的,别理她,神经病。」

她没回应。又过了卅分钟,伸手把床边小灯捻熄,盖被子,闭上眼睛,但不知道是否睡去;我也捻熄我床边的另一盏小灯,也闭目,但几乎一夜难眠。

后来她从没问过半句关于阿红的事情,我也学懂了手机不离身,永远不让手机距离自己超过一米。好多回,我想主动跟她谈谈阿红以及其他,但又因为某些理由而选择了不去开口。是的,我选择,我选择了让事情蒙混淡出,如同她选择了不去问不去理,或许,她也选择了相信。爱情的背后支柱往往是意志而非爱情本身,选择的意志,选择去信,或不信。

而我知道她自廿岁以后一直喜欢某人说过的这句话:「择其所爱,爱其所择。」前四个字是前半生,后四个字,便是余下的岁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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