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的材料与来源(6)

“我在书店看到一本书”这开头确实曾使我愣了一阵,而那内容丝毫引不起我任何兴趣,而第二个经验却具有重大之心理价值,“我与挚友—一位眼科医师热心地讨论了个把钟头,而这话题均使我俩很有感触,尤其使我勾起了一些久藏心中的回忆。后来,这对话又因某位朋友的介入而中断”。现在,且让我们仔细比较比较这两个白天所发生的事有何关联,还有,它们与当晚所做的这梦的关系如何。

在梦的“显意”里,我发觉,它只不过提及较无关系的昼间印象。因此我可以如此地重申:梦的内容多半是常用那较无关大局的经验;而相反地,一经过梦的解析以后,我们才能发现焦点所集中的事实上是最重要、最合理的核心经验。如果我的释梦确实是以梦的隐意按着正确的方法作出研判,那么,我可以说,我无意间又获得了一大发现。我现在知道那些以为“梦只是白天生活的琐碎经验的重现”的学说,还有以为“梦是我们精神能量对芝麻小事的浪费”的说法也都是不堪一击的邪说。刚好相反,其实在昼间最引起我们注意的事物完全掌握住我们当晚的梦思。而我们在梦中对这些事的用心,完全是在供应我们白日思考的资料。

至于为什么我梦见的是一些较无关紧要的印象,而对那些真正使我激动到足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印象,却反倒隐藏不见,我想最好的解释方法,就是再利用“梦之伪装”的现象中所提过的心理力量中的“审查制度”来作一番阐释。那本有关樱草属的学术专论的记忆,使我想到与我朋友的谈话,就犹如我那病人的朋友在梦中无法吃到晚餐,代表着熏鱼暗示一样。如今,唯一的问题是:在“学术专论”与“和眼科医生朋友的对话”这两件乍看毫无关系的经验印象之间,究竟是用什么关系牵连在一起的?就“吃不成的晚餐”的梦而言,那两个印象之间的关系倒还看得出来。然而,在我们这新例子里头,却是两个完全不相关的印象。第一眼看过去。除了说“那都是同一天发生的经验”以外,实在找不出丝毫共同点。那本专论我是在早上看到的,而与朋友的对话是在当天晚上。而由分析所得的答案是这样的:这两个印象的关系是在于两者所含之意念内容(ideacon-tent),而不是在印象上的表面叙述中。在我分析的过程中,我曾经特别强调地挑出那些连接的关键—某些其他外加的影响,借着L夫人的花被遗忘,才使有关十字花科的学术专论与我太太最喜欢菊花一事拉上关系。但我不相信,仅仅这些鸡毛小事即够引发一个梦。就像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中所说的:“主啊!要告诉我们这些,并不一定要那些鬼魂由坟墓内跳出来!”且让我们再自己看下去吧!在仔细的分析下,我发现那个打断我与柯尼斯坦的谈话的,是一位名叫格尔特耳(G鋜tner)的教授,而G鋜tner这个德文词意即“园丁”,而我当时曾称赞他太太的“花容月貌”。的确,我现在又想起那天我们的对话中,曾以一位叫弗罗拉(Flora,罗马神话中之花神)的女病人为主要话题,这很明显地由这些纽带将讳莫如深的植物学与同一天另外发生的、真正较有意义的兴奋印象连接起来。其他尚须提到有些关系,如古柯硷的一段,就很确切地把柯尼斯坦医师与我的植物学方面的学术论著纠合在一起,也因此使这两个“意念的内容”熔于一炉。所以,我们可以说,第一个经验其实是用来引导出第二个经验的。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