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四郎强忍着一肚子的不愉快陪着他。但是在这过程中森四郎也了解到了他的一个夙愿,他想娶欧洲贵族的女儿当继室,无论如何都想在巴黎实现这个愿望。
森四郎便对这个暴发户说他倒是知道一对儿来自立陶宛名门望族的母女。她们一家是在大战之前逃到巴黎来的,现在随身携带的珠宝首饰都已卖尽了,只剩下母女二人在巴黎的平民区过着节俭的生活。
她们想继承曾经在立陶宛所拥有的土地和财产,但是立陶宛政府却怀疑她们的血统,这场纷争已经持续了十年之久依旧没有任何进展。因此她们母女想在最近前往立陶宛,起诉立陶宛政府。但是,诉讼的费用不够,正在寻找能援助她们的人。
那个暴发户便问了,如果我给她们提供诉讼的费用,她能不能把她的女儿嫁给我。这样的话自己也就可以和欧洲的贵族扯上关系了,可以在齐藤这一姓氏之前加上先生或是绅士之类的称呼了。
森四郎抑制住自己欣喜的心情,回答说,立陶宛的贵族,一直很敬仰在日俄战争中与俄国大战的日本人。如果有一个风度翩翩的日本绅士来当她们的诉讼的后援的话,那么结婚也就指日可待了吧。但是,在共和制的立陶宛贵族的称号只不过是个名存实亡的东西。
森四郎把这个暴发户介绍给她们母女。这时候的事情简直就像是熟透了的苹果自然而然地落地一样,一切来得水到渠成。暴发户对那位小姐大献殷勤,为了能和她结婚花再多的钱都不在乎,对她们母女二人展开了金钱攻势。项链、宝石、黄金的工艺品,还有位于十六区的公寓。
在那间公寓里举行了晚宴。作为她们母女二人保护神的暴发户受到了来宾的一致好评。
当然,全都是森四郎安排的人,大部分是没有什么名气的演员或是依靠保险年金生活的人。
在晚会的现场,首先公开宣布了暴发户和那位小姐的婚事。当四郎把这些话一一翻译给暴发户听的时候,他已高兴得忘乎所以了。
她们准备了一个月的时间。到了她们为了官司动身去立陶宛的时间。暴发户给了她们母女很多钱,在东站将她们送走。暴发户还和那位母亲约好等到一个月后事情有了了结她们就回来。之后,暴发户便一直在巴黎等她们。这期间只收到一封来信说是官司延时了。
暴发户到巴黎来的第三个月时,终于到了他不得不返回日本的时候了。估计是出于担心自己的事业的缘故。他将后续联系事宜交代给森四郎,就回日本了。一个月后,森四郎给那暴发户写信,说那对母女在立陶宛败诉,而且还因假冒贵族后裔的罪名被收监了。
那位暴发户回到日本后,终于明白这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也知道了自己所期待的事情是多么不实际了,所以立刻写信责难森四郎。不过这事情也就到此为止。森四郎将暴发户送给那对母女的礼物全都变卖掉,分给了这场戏里的那些“演员”。
格尔路德打断了森四郎的回忆,问道:“怎么样?不觉得很奇怪吗?”
森四郎也终于走出他的回忆,说:“没有啊,我不这么觉得。战前的巴黎那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