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古希腊时代的希腊艺术:追求完美(2)

如此简单布置的装潢呈现出略有一点现实主义,不过希腊戏剧不在乎现实主义,也不在意演员个人的表情,思想和语言都很粗俗。演员们——全是男人,甚至男扮女装——戴着精心制作的面具可以传声,脚蹬平底鞋,身穿长袍,这些都有助于依剧情带有永恒超俗的性质。

戏剧的四联剧形式在大酒神节期间连日出演。每一位参赛的剧作家提供情节连贯的三联剧(trilogy)在一天之内演出但未必同主旋律或主题相关,还要提供一部讽刺剧供之后演出。(satyr-play)通常描写追随狄俄尼索斯的色鬼淫棍——淫欲无度的半人半羊的森林之神——的淫荡行为和下流话,希腊人喜欢观看三部深沉严肃的戏剧接着再看一部充满诲淫诲盗的喧闹嬉笑的戏,这显示了他们豁达的情怀。希腊悲剧的精髓是深深感觉得到的信念:尘世凡人无法逃避痛苦和悲哀。剧作家们持有同荷马一样的洞见:“我等凡人都是可怜虫,神灵……把悲哀织进我们的生活样式。”尽管在悲剧中发生了可怕的事情——谋杀、乱伦、自杀、强奸、致残——但剧本对这些事的态度是非分明。暴力因其自身的缘故不是剧作家关心的问题,暴力从不被描绘到前台。

悲剧主要以王家传奇为依据——通常是底比斯、斯巴达和阿尔戈斯(Argos)的王朝——其渊源可追溯至荷马在他的史诗里诵唱的英雄时代。由于受众已经知道这些传奇,他们的兴趣聚焦于剧作家如何处理人们耳熟能详的故事,他关于这个故事的道德意义的理念,以及他怎样用语言来具体表达这些理念。剧情涉及不易解决的人类基本问题,如国家法令与个人良心的对立、神法与人法的对立。人们不得不作出艰难的抉择而没有能力预见到他们决定的后果。尽管如此,剧作家们断言,在潮起潮落的人类事务下面存在着一种基本的道德秩序。雅典的政治领导人承认并接受悲剧的道德意义和教育功能,从而把演剧变成城市景观。例如,观众由按选区而坐的公民组成,雅典军人的孤儿受城邦监护,他们享受殊荣观看演出。

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的有着巨大影响的悲剧理论《诗学》()以他对古希腊时代戏剧的研究为基础,按照他的说法,悲剧的宗旨是要对观众产生一种宣泄的或净化的效应。“唤起怜悯和恐怖”,以便从灵魂深处驱除这些消极情绪。悲剧英雄是鉴诫而不是模范;教导观众去寻求有节制的生活,目标不要太高。 埃斯库罗斯(Aeschylus,约公元前525——约前456年)是其剧本尚存于世的三位剧作家中最早的一位,他在大酒神节十三次获得头奖。他创作了90部剧本,但只有7部尚存。他的名作《俄瑞斯忒斯》()是唯一幸存的三联剧,就连这部三联剧中也没有讽刺剧。构思的情节是希腊王阿伽门农(Agamemnon)从特洛伊回国,他牺牲了他的女儿以换取军事胜利从而犯了罪;他那图谋报复且与人通奸的妻子克莱坦涅斯特拉(Clytemnestra)谋杀了他;以及这一谋杀的悲惨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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