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承爱奥尼亚文化的雅典人之历史反映了古风时代希腊城邦普遍的变化模式(历史分期表2.2)。贵族们最初通过议事会和集会统治雅典。只要农业和商业还供养得起逐渐增长的人口,贵族们就可以安然地行使统治。但在公元前6世纪初,许多贫困的农民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来,面临着被投入监狱或沦为奴隶的威胁。农民们在政府中没有发言权,于是开始抗议在他们看来是不公正的法律。
公元前625年左右,一位名叫德拉古(Draco)的贵族编纂了雅典的法律。他的法律苛刻严厉——故有“德拉古峻法”(Draconian)之称——但由于这些法律是公开颁布的,因此法律(而非仲裁决定)统治了国家。大约在公元前590年,雅典人授予了一个名为梭伦(Solon)的贵族以特殊的权力来改革经济。他废除债务,保证农民的自由身份,彻底检修司法制度,并将法律编纂成文。梭伦还修改了宪法,给与较低阶层的自由人(即那些没有名望或高贵门第,但却有一些财产或比较富裕的人)参与政府的权利。
梭伦的主要继承者是克利斯梯尼(Cleisthenes),他于公元前508年初在雅典建立了民主制度。克利斯梯尼认识到,根深蒂固的阶级利益构成了公众参与政治事务的巨大障碍。也就是说,他知道要让小农、工人、商人和土地贵族进行合作是非常困难的。因此,他创设了一个新的委员会,将来自各个群体的人集中到这个委员会中,以此来强迫他们进行合作。
克利斯梯尼发起的民主改革是预示“古风时代”之终结和“希腊时代”(Hellenic Age)之开端的两大事件之一。另一个重大事件便是希波战争,它不仅对于希腊至关重要,而且对于整个西方文明也极为关键。如果由贵族统治的、追求帝国扩张的波斯打赢了战争,那么,希腊人正在构建的民主制度、人文价值和文化丰碑就将付诸东流了。
到公元前6世纪中叶时,波斯人统治了一个庞大的近东帝国,它囊括了古代世界的大部分地区,也包含了希腊人在爱奥尼亚建立的诸城邦。当公元前6世纪后期的波斯国王大流士(Darius)向爱奥尼亚的希腊人索要税收时,希腊人便揭竿而起并向他们的故土寻求援助。包括雅典在内的少数城邦派出了远征军,但被大流士击败。为防止日后希腊人再行叛乱,大流士入侵希腊半岛,并于公元前490年在雅典附近的马拉松(Marathon)登陆。雅典军队打败了庞大的波斯军队。
然而,波斯人很快又有了一位意志坚定的新君主,大流士的儿子泽尔士(Xerxes,一译薛西斯),他横扫了希腊北部的大部分地区。在斯巴达的统领下,希腊人计划在北方的德摩比利(Thermopylae)山口(温泉关)伏击波斯人,但他们被泽尔士的军队全歼了。泽尔士乘胜南进,洗劫了雅典,雅典居民跨越萨洛尼克湾(Saronic Gulf)逃亡到萨拉米(Salamis)岛。雅典人将波斯海军吸引到海湾的狭窄处,在那里,更加轻快的希腊战船打败了笨重的波斯战舰。在目睹了麾下舰队的毁灭场面之后,泽尔士返回了波斯。残余的波斯军队于公元前479年在普拉泰亚(Plataea)被击溃,这场对希腊的巨大威胁就此结束了。希腊人对强大的波斯人的最终胜利在雅典人中激发了一种欢快的情绪,并为随后的希腊时代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