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被贯彻(4)

“我由此推测,哥哥为何这么执著于‘水死小说’?尽管这样,仍然表示不清楚那是现实还是梦境,该不是因为爸爸乘坐舢板在洪水中顺流而下并死去时,自己虽然也被吩咐跟随前去掌舵却是慢吞吞的,由于爸爸是那种急性子的人,就独自一人划了出去,因而哥哥在为此而烦恼吧?

“我对妈妈有过承诺,原本打算绝不说出来的——当时妈妈就站在石墙上的旱田里看着下面,而且呀,妈妈对我说,哥哥没有随同父亲前去,真是太好了。妈妈之所以不告诉哥哥自己曾看到那情景,是因为她觉得那是残酷之事啊。在那个发大水的夜晚,自己低头看着现场,在月光下什么都看到了。如果妈妈这么说的话,哥哥就将会失去逃逸之地吧。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装糊涂的这个空间将会失去吧?”

“……妈妈真的认为我没有随同而去是好事吗?我明明受到爸爸的信任,让我练习了掌舵,而我却在浑浊的河水浸泡到胸部时慢吞吞地行走,因而使得事态演变成那样。妈妈应该看穿了这一切呀……如果从上面一直俯视着的话……暴风雨停息了,满月从云缝里照了下来。”

“那么,古义哥哥也清楚地看到了正等候着爸爸舢板的、发着洪水的河了吧?哥哥隐约瞥见爸爸的舢板被卷向水流,就用狗刨式游了回来。妈妈可是说了,觉得这比什么都让她高兴。

“假如续写‘水死小说’的话,无论往哪个方向写,都要为爸爸和那个用狗刨式扑通扑通游回来的男孩子恢复名誉!哥哥,你这样想过吧?只要从‘红皮箱’里找出资料,就能想方设法做点儿什么!哥哥,你如此白指望了吧?”

亚纱的面庞上已经不见红色,只是泛出黑色,眼泪持续不断地从面颊流向塌陷下去的嘴角。我被打垮了,难过地坐着。在这期间,为了再度开口说话,亚纱睁开了眼睛,在她那郁暗的脸上,早已没有流泪的迹象。她坚定了进一步深入攻击的决心:

“妈妈说是‘不要告诉哥哥’的事情,既然已经对哥哥说了,那就索性都说了吧。这里有一盘盒式录音带,录下了妈妈去世前三年期间,由她本人讲述的、爸爸在发大水的河里乘船外出、终而水死那天夜里的情况,我要让你听听。妈妈由于眼睛渐渐看不清楚而无法写信后,不是用她经常用来听阿亮音乐的那台机器,录制代替感谢信的话并寄给你们了吗?为了‘森林里的奇异’而说的话,哥哥原封不动地用在了小说里。

“当时为她录音的也是我。‘我要先说说大水之夜的事情’,妈妈说出这句话时,我觉得这样也许还会被用于小说,当时并不了解妈妈的想法,却也觉得‘总之,这是重要的事情’,就帮她做了这件事。录了音的录音带始终放在‘红皮箱’里,最近取出来搁在了一边。

“一会儿回到家里……今天晚上髫发子会住在那里,就让她代我送录音带过来。她能够熟练操作设置在这里的机器,不仅如此,作为我来说,还想请谁陪伴在哥哥听这录音带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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