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秋(6)

“喝点儿普洱解酒。”我转身要拿茶盘。

她边咳边摇头。

“我没有喝酒。”她勉强说。

“心里很热。”她平静了一些,冰激凌外的白霜被她的体温烤化,水珠从薄薄的丝巾里渗出来,成股地流进文胸里。

“这太冰了。”我把丝巾从她手上拿开,她握着丝巾的手指是冰凉的,但手背却滚烫。

“给我吃一点儿—勺子呢?”她边喘息着边四下看着,宽大的双眼皮因为生病的缘故显得更深了。书架上有一套咖啡杯,她指着托盘里的小勺子,想说什么,又低头咳嗽起来。

“不行。”

我不能说“去医院”或者“去吃药”之类的词,这是她的死穴,她似乎有些病态的讳疾忌医,又或者,这是在暗示她不够强大,需要靠别人的摆布才能恢复健康。

我甚至从未见她吃过一片药。

“那,给我一瓶水。”

我从只剩了一个底儿的矿泉水桶里倒了一杯给她,她伏在沙发靠背上摆手:“没有气泡水了吗?”

“气泡水都在冰箱里,你不能喝。”这是我的妥协,她也不再和我争了,接过玻璃杯仰脖喝下,然后她叹口气摇摇头:“还是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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