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说。
“没了。”
“卖了?”
“呸,你家才卖东西呢。”
当时我们有一个同学,爸爸被人诬告—真诬告还是假诬告也无从考证,反正全部财产都被没收了,只剩下她妈妈藏起来的一柜子名牌皮包。她爸爸去了监狱,妈妈没有工作,她们母女靠卖包度日。这件事在同学们中间传得十分神秘,据说其中有一只价值百万的鳄鱼包,那只包全国也没有几个。所以“卖东西”是一个很不吉利的词,象征着家道
中落。
“那是?”
“砸了。昨天夜里他们吵得很凶,不知道谁动的手,反正我听到楼下一阵乱响,然后两个人都摔门走了。我在楼上看到他们开车去了相反的方向。早晨下楼,满地都是碎片,特壮观。”
我倒吸一口凉气。
“后来呢?”
“我叫了一个拍卖行的老板到我家里来,把碎片打包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