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2)

这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那个人究竟是怎么知道我家住址的?我渐渐害怕起来。若这张明信片真的是对我发出的警告,那岂不是就意味着我不得不放弃理津子了吗?

那之后整整一个星期,我都窝在宿舍里试探着自己的心意。若能就此忘记小池理津子,那便无所谓了。

只是,我的症状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三倍。当时,我房间里有一台小小的黑白电视机。每当我盯着电视里的外国女主角时,对方的一张侧脸,一个无心的动作,都会突然让我联想到她的面容。那幻觉是如此逼真,让我感到无所适从。

每每看到那样的白日梦,我的心脏就会如同挣扎在狂风巨浪里的小舟一般经历着一场骇人的颠簸。面对从未有过的激烈感情,我完全无法应对,有时甚至会热泪盈眶。

在我的内心世界中,出现了一个如同黏膜般敏感而脆弱的地方。那对我来说简直如同常年渗透着鲜血的伤口,就连一阵微风,也能把我惊得跳起来。若有人用指尖稍一触碰,我可能马上就会痛得泪流满面。我不禁感叹,所谓的青春,竟会如此脆弱。

青春,其实与伤口相似。青春的脆弱、青春的唯美,都与伤口长出新皮肤时的生理感觉有着相似之处。

由于在摩托车上投入了自己的全部财产,我宿舍里连台电风扇都置办不起。因此,在外面艳阳高照的时候,待在房间里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我每天辗转于蒲田的咖啡厅,某日觉得自己已经把附近的店都光顾遍了,就坐上电车,不知不觉晃到了品川站,呆立在站前。

不一会儿,我便迈着梦游症患者一般迷离的脚步,走在了前往山谷之家的路上。来到那个熟悉的商店街,面前耸立着一栋正在施工的大楼。那就是品川外科医院的新住院大楼。

大楼还不是很高。这巨大的水泥块已经比我离开时蹿高了四层楼之多。而我之前住过的那栋住院楼,现在只能露出一个头来了。相信那一小块地方很快也会被遮住吧。我想起了与我同居两个月的病友,那老人如今应该还待在那里。

慢慢地,我又看到了小池理津子经常光顾的K蛋糕屋、书店,以及R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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