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桌前坐(4)

几年后,戴维也进了哈佛大学。当时我已经上大四,他上大二,我们一起选修“欧洲知识分子史”这门课。我的室友卡丽也上这门课,因为她的专业是法国文学,这门课给了她很大的帮助。她不但每堂课必去,而且读完了课程指定的10本书,重要的是这些书都是原著(OK,这个时候的我已经知道“原著”意味着什么了)。我也每堂课都去,也读完了课程指定的10本书……不过,是英文版的。戴维只上过两次课,而且只读了其中一本,然后在期末考试前他冲进我们的宿舍,要求我们帮他进行考前辅导。考试时我们3个人坐在一块,在试卷上奋笔疾书了3个小时。走出考场时,我们询问彼此考得如何。我很不开心,因为忘记了将弗洛伊德的“本我”概念与斯宾诺莎的“意志”概念联系起来。卡丽也很发愁,后悔自己没有充分地解释康德对“崇高”和“优美”的区别。我们继而问起戴维:“你感觉考得如何?”“和平时一样啊。”“一样?”我们问道。“是啊,”他说,“一样得‘A’呗。”

他是对的,他的确一如既往地得了“A”。事实上,这次考试我们三个都得了A。我弟弟的自信并不过分,但卡丽和我的不安全感却有些过分了。

这些经验让我知道,我需要在理智与情感上做些调整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尽管要完全摆脱自我怀疑还是非常困难的,但我能够理解这当中的确存在着某种扭曲。我绝不会像我弟弟那样即便不付出什么努力也能拥有自信,但我可以试着克服“自己正不断地滑向失败”的想法。当我感觉自己无法胜任某项工作时,我会提醒自己:我没有考砸大学的每一场考试,没有。我学会了将“扭曲”扳正。

我们认识的人中都有一些极度自信的人,他们没有权利不自信。我们认识的人中也有一些人,如果再自信一点儿就能做出更大的成绩。事实证明,缺乏自信会成为一种自我实现的预言。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告诉自己或别人,一定要发自内心地相信自己就是做某项工作的最佳人选。直到今天,我还开玩笑说,我希望自己一天中能有那么几个小时像我的弟弟或丈夫那样自信满满,那种感觉一定相当好,就像每天都能得“A”一样。

当感觉不到自信时,我告诉你一个窍门,就是要假装自信。有时候这招很管用。这个诀窍是我在20世纪80年代教健美操时发现的(你可以想象我穿着银色的紧身衣、暖腿袜套、发套——这些和我的大蓬头非常相配)。受简·方达(Jane Fonda)信条的影响,练习健美操意味着得整整一个小时保持微笑。有些时候,笑容是自然流露的;有些时候,我心情很糟糕,就不得不假笑。不过,在强迫自己微笑一个小时后,我常常会觉得快乐了许多。

我们中许多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正生着某人的气时,又必须马上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切都很好”的样子。我和丈夫戴夫就有过这种体会。有一次,当我们两人之间因争吵而导致气氛逐渐紧张时,突然发现不得不去一个朋友家吃晚饭。于是,我们便挂上“一切都很好”的假笑容。奇妙的是,在几个小时后,之前的不快都自动消散,一切似乎真的已经变好了。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