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在纽卡斯尔社会工作者办公室。丹尼尔以前来过。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妈妈在屋里走来走去。她身上穿着牛仔裤和紧身白T恤衫，真是骨瘦如柴，一节节的脊梁骨和骨盆上有棱有角的骨头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她面前我不能说。可是对不起，丹尼。对不起，我就是一堆垃圾。我知道，你不和我在一起，会生活得更好。我只是难受，就像……”她背对着他说道。
“你不是垃圾……”丹尼尔回答。
特里西亚走了进来，把香烟和打火机递给她：“我从同事那弄来了半包‘如丝卡’。他说都给你了。”
丹尼尔的妈妈靠在桌子上，圈起一只手，点燃香烟，就好像这里是在外面，还得挡着风。
“我和你妈妈这星期去了一次法院。”特里西亚说道。
丹尼尔看着特里西亚的脸。她正睁大眼睛看着他妈妈。他妈妈则正看着桌子，身子轻轻晃着，胳膊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这是最后一次了，丹尼尔。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你不会再有机会来看妈妈了。他们已经让别人收养了你。”
丹尼尔听得颠三倒四。妈妈嘴里吐出的字像一群蜜蜂一样向他扑过来。妈妈没有看他，只是盯着桌面，胳膊肘放在膝盖上，喘了两口气后才说完这番话。
丹尼尔坐在椅子上没动。肚子里的干树叶却在颤动。
特里西亚清清嗓子说：“等到十八岁吧，如果你愿意……还有权利继续和妈妈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