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3)

我们后来失望万分地发现,塔正在整修,不向游客开放。不过,再走几条街还有一座塔。来到塔门口,我们听见几个老太太正在激动地争论。就在发现我们到来的那一瞬间,她们立刻全都住了嘴,用猜忌的目光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朱辉锁上他的自行车。

“阿姨,打扰一下,”他礼貌地问其中目光最严厉、最像管事的那一位,“我想知道,参观这塔要买门票吗?”

“你们不能进去!”她大声说道,站起了身。很明显,她的确是管事的,这座塔是她的,她要保护它不受我们这些闯入者的侵犯。

我们俩一头雾水。“为什么不行啊?”朱辉问。“在装修。”“但都没架脚手架啊!”“那边那块牌子看见没有?”管事阿姨应接道。

将塔与我们隔开的墙壁上,钉着一张锈迹斑斑的告示:“禁止入内”,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心有狗!!!”三个感叹号一个比一个画得低,就好像写字的人正被这些凶残的畜生撕咬一般。

不能进去参观双塔,我沮丧极了,它们可是大约一千年前辽代的遗迹啊。

那时,契丹人统治着这里。他们信奉佛教,英勇善战,统治长达两百年之久。后来,成吉思汗的大军攻至,他们四处逃散,直到最终完全消亡。仅有一些建筑物还遗留下来,涿州双塔便是其中之一。

我正有些心不在焉地寻找着一个合适的拍照角度,只听见一阵窃窃私语。没多久,管事的那个向我的同伴走来。“你那外国朋友,他从哪儿来呀?”还没等朱辉答话,她又已经疑心重重地接着问道,“他的自行车呢?” 最好今天不接着走了,找个旅馆住下来。脚上磨起的水泡实在难受,尤其是两个小脚趾,每走一步都似在受烙铁灼烧之刑。朱辉也同意在涿州住下,特别是当他想起自己在城里还有事要办的时候。“跟人有约。”他笑着说。我们一道穿过市场,来到一个较宽阔的广场上,交换了手机号码,并说好明天早上再在这里碰头,一转眼,他便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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