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那一年

STATION 01_旅程的诱因

我们都需要张开翅膀飞一次,才能知道翅膀有多硬了,能够飞多远了。

STEP 1 澳大利亚那一年

故事要从18岁那一年的澳大利亚打工度假说起。

2009年,当时我仍旧是个穷学生,傻傻用拼命打工存的1万多人民币,买了单程机票、办妥签证,带着剩下的800澳元(当时汇率约为1澳元∶6元人民币)出去了。要说紧张当然紧张,因为这条路没有得退,要么顺利边打工边玩过上一年,要么赚到回程机票的钱,然后回家,无论哪一条路,至少都得经过一份工作的洗礼,否则肯定回不了家。

所以我咬着牙、硬着头皮撑着,不怕没工作,只怕不肯做。

刚开始的几个星期,我住在青年旅社里,强迫自己只和说英语的人相处,与各国的背包客接触以便交流信息。当然钱很快就见底了,于是我四处投履历,一家店挨着一家店地问,在这期间,我曾到乡下的蔬菜园食宿交换(WWOOFing)、在荒野中照顾牛羊,也曾在旅社中做清洁工作来换取免费住宿,最后在一年一度的RoyalShow(澳大利亚当地的农业聚会)里,得到第一份有支薪的工作。这时我来到澳大利亚已经过了一个半月,我领了800澳元,所以故事又从800元继续下去。

不久后,我在一间四星级饭店的餐厅当外场服务生。每当客人说了自己不懂的句子,我总是似懂非懂地记着那个音,跑回厨房问同事,然后写在我专门用来记录工作或生活上刚学到的单词的小簿子上,这让我的英语口语进步得很快。

在珀斯(Perth)的那几个月里,我交了大我一岁的法国男朋友D先生、存了2000澳元,和另外五个法国人,开着两部车,到处露营、游泳,睡在海边、睡在森林里,沿着海岸线横跨四千多公里抵达阿德莱德(Adelaide),各自解散,再搭便车到墨尔本(Melbourne)相会。这时候盘缠又回到几百澳元。我和D先生到东部的小镇农场采李子、采番茄、采甜椒、剪葡萄……日子过得很辛苦却很快乐,我们像甜蜜的年轻小夫妻互相扶持,又存了几千元,买了一部二手车——我人生中的第一台车。从靠近悉尼(Sydney)的地方,往北边开着车潇洒而去。

整整一个月,我们和车子相依为命,那是我们的移动小屋,里面有煮饭器具、帐篷、睡袋和行李。到大堡礁(GreatBarrier Reef)潜水、到凯恩斯(Cairns)高空跳伞、到世界的中心——爱丽斯泉

(Alice Spring)观看每小时会变幻不同颜色的艾尔斯岩石(Uluru)……有时我们吵架,他会出去散步,等气消了再回来哄我;有时天气冷,他会半夜起来帮我穿裤子、盖被子;有时我早上赖床,他会先起床煮早餐,再用吹风机把我暖起来;有时我掉下眼泪,觉得不会有人爱我像他那么多……

最后一站是达尔文(Darwin)。我们用剩下的三个月拼命工作存钱,最紧绷的时期,我兼了三份职——餐厅服务生、服饰店销售员、达美乐外送工,短短的时间内,连同退税和卖车后,又存了近8000澳元(约5万人民币)。和爱车说再见之前,我们万般不舍,它已和我们走了超过一万两千多公里,如果以绕台湾一圈为一千公里来计算——我们已经开车绕了台湾12圈多了。

那一年在澳大利亚,我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我想家人也看到了。我从女孩蜕变成大人,从旅行发现到独立和生存,自己打理一切、安排生活、面对社会,这是在学校学不来的,也许我户头里的数字从来都不多,但就是因为少得让人必须积极,所以可以因为简单的事而感到感恩与满足!

这是开启我世界旅行的第一步——经费、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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