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午夜》野狗和外交官(4)

接下来胡医生检查了帕梅拉的胸腔,那里几乎是从喉咙一直切割到了盆腔,整个被扒开了。胡医生写道:“本质上讲这样的切割意味着这部分肌肉是被整块拿走的。”一大块皮肤,包括帕梅拉的部分乳房也不见了。

狐狸塔下发现的女孩穿的羊毛衫血迹斑斑,可是还不是应有的那么多血迹,这就是说凶手是先把她的衣服脱了,等她大量失血完之后再把衣服胡乱穿回去的,没穿内衣和袜子,所以撕破的裙子和外套以及羊毛衫也都是松松挂在身上的。韩队长现在确信狐狸塔绝不是帕梅拉被杀害并且被戮尸的地点,杀人现场肯定在别处。

胡医生现在发现很难记录他的观察了,因为它们看起来是那么奇怪和不可能。在揭去帕梅拉胸前和腹部的皮肤之后,凶手切开了她的胸腔露出了她的肋骨。他扯断了她所有肋骨,每边六根,而且都是往外面扯断的,然后凶手掏走了她的心脏、膀胱,还有肾脏和肝脏。

要从外往里把肋骨打断并不难。只要在胸腔边上重重一击就行了。人们在摔跤、打架或者出现其他意外的情况下也经常撞断肋骨。可是要从里往外撕开厚厚的肌肉折断肋骨,那就完全违背自然曲线,而且……

尽管事实就在眼前,这些医生还是难以置信。他们都不愿意去思考这么疯狂的举动是如何发生的,又有什么样的原因。这一行为的动机真是难以想象。而且凶手这样野蛮地扯开了胸腔还不满意,还伸手进去拿走了所有的器官。看来帕梅拉是被一个疯子杀害的。

解剖继续进行着,胡医生又注意到在肺部下面的隔膜上和腹部上有两个整齐的切口。他认为这样的切口应该是由手术刀或者专业的切割刀造成的。那些绝对不是业余人士能做到的。帕梅拉的胃也被切开拿走了,只剩下食道和肠子——后者还在她肚子里但却前后什么没连着了。医生们把它们拿走做进一步的检查。

韩队长问了个问题:这些内部的损害有没有可能是野狗造成的?他想到有报告说那天早上在人们发现尸首之前,已经有黄狗找到尸体了,直到人们来了才把它们赶开。

可是胡医生认为不是。隔膜和腹腔上的洞绝对是利器割开的。那伤口整齐干净,不可能是动物咬的,而且尸体上没有任何狗咬过的痕迹。黄狗是无辜的。

判断完了帕梅拉伤口的属性,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大部分伤口都是死后造成的;要是这些暴行是在女孩还活着的时候弄出来的那就太恐怖了。只有她前臂上有几处擦伤是死前有的,可能是挣扎时弄出来的,不过那样的挣扎看来也不会太长久。现在可以判断帕梅拉先是被杀,放血然后再被戕尸的,不过前后绝对不是在同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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