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狱》第三章 “花匠”(4)

她要铁剑陪她走过闹鹰岩再上车。铁剑还能说啥呢?当然允诺。

无雾天空,落雪地亮。虽然寒冷的小北风微微拂面,一阵阵寒气袭人,但周瑾和铁剑手挽着手行走在路上,不一会儿脸就微微发烫,两人的脸庞被寒风吹过又被热血温浸,没有多远两人的脸就红得像圆圆的苹果。从矿区到闹鹰岩原本就几里地,出矿区爬一个斜坡,不一会儿就到了。

他们站在两个月前翻车的闹鹰岩岩畔。此刻雪停了,两人四只眼睛俯视深不见底的岩下,心中免不得惊叹不已。虽然山头上戴着洁白的雪帽,但岩下没有丝毫的雪迹,虽说凝冻高山,雪落平地,但在高高的闹鹰岩,雪落在岩畔就融为水。

周瑾依偎在铁剑的身上,嘴中轻轻说道:“真是命大,万丈深渊,惊恐一瞬,要不是这腰带一般的石坎,要不是石坎上那几棵从岩缝中拱出来的苦楝树,我们早就见阎王了。”

“唉,人生就是这样,祸兮福兮,没有这闹鹰岩的惊恐,哪有我俩的相依?”铁剑说完,双手紧紧地搂着周瑾,周瑾身上已经感觉出铁剑力拔山兮的力量,她顺势将脸贴在铁剑那滚烫的脸庞。

他们从崖边移动脚步,周瑾说道:“过去了,这虽然是人生难以忘却的伤痛,但逝者如斯,死去的冥冥于太空,活着的还继续过日子,人死腿朝天,人活当过年。忘却吧,忘却这宗伤痛事!”

铁剑环视一眼岩底,又抬眼仰视深邃的苍穹说道:“唉,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人生节节草,怎知哪节孬来哪节好,孬来能熬,好来会享,这才叫趣味人生!”

两人说着,不远处传来喇叭声,车快到了。周瑾轻轻在铁剑的脸膛吻一下,转忧为喜,微笑着说道:“十里相送,终有凉亭一别。这虽然只有几里,但上帝已经安排我们在闹鹰岩结缘,咱俩就珍惜着,天裂地陷,不变心厮守一生吧!”

周瑾说完,客车门开了,她挥挥手,跳上车走了。

铁剑回到医院,采煤监区教育干事陈松已经站在病房等着他。陈松是奉周世恒监区长的命令来医院接铁剑到采煤监区报到的。

铁剑一进门,陈松就微笑着自我介绍道:“铁剑同志,我是采煤监区教育干事陈松,奉命来接你到采煤监区报到的。”说完,陈松以老兵接新兵式先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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