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狱》第二章 矿山监狱(4)

两年后的一天,周世恒去采煤监区上班途中,隐隐约约听到婴儿的哭声。他循着哭声走去,在一蓬斑茅丛里有一个襁褓,一个婴儿正“哇哇”大哭。他抱起来,婴儿的怀中有一张纸条,歪歪斜斜地写着十个字:“望好心人收留,不胜感谢!”

周世恒左顾右盼,四处无人。他知道这是弃婴,于是抱回家。叶落花一看,又是一个女娃,要周世恒给娃起个名。周世恒琢磨一会儿,说大女儿已起单名周瑾,这小女儿就起名周娟吧!

等两个女儿在矿上读完小学,周世恒见她们如花似玉,越长越俊俏,怕矿上的烂舌头把两人身世说出去,就在城里租房,让叶落花带着周瑾、周娟姐妹俩在城里读书,他一个人在矿上上班。

天已经黑下去,矿四周的路灯亮起来,周世恒的女儿周瑾才被推出手术室。周世恒见女儿出来,拉着医生问长问短。其实都在矿上生活,医院的医生护士都认得周监区。医生们都说他女儿周瑾十分幸运,翻下这样高的岩只颅骨受伤,大脑和小脑都完好无损,但外力震荡,加之流血过多还是造成了周瑾的昏迷。她做手术时使用了麻药,必须在重症室观察两天,医生叮嘱周监区好好守护。

周监区听说没有生命之忧,自然不断点头,说已经通知周瑾的妹妹周娟,让她来矿护理姐姐。

周瑾被推进和铁剑相邻的病房。矿医院就那么几间病房,平时职工家属有大病都进城里的大医院治疗,矿上的医院只能治疗一些小灾小病,除对干工家属服务之外,医院主要是为那些劳改的犯人看病就医。因犯人出监不方便,医院就在多个监区设医务室,一般一至两个干部医生,从犯人中寻找学过几天医的当下手。纵然是在家时有医生资格、具有处方权的犯人医生,在监内也不允许开处方,只能输输液、打打针,偶尔监狱医生授权,必须签干部医生的名才能开处方。职责泾渭分明,有时干部医生不在,遇上个别急病,犯人医生拿得准脉,也有事急从权的时候,但犯人医生胆大心细,只要犯人病好了,过后干部也不追究。

周瑾的病房收拾妥当。医生和护士们稍稍休息的空隙,周世恒到医办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打给叶落花的,主要内容是告知周瑾出车祸,但没有生命危险。他怕叶落花急,又火烧火燎跑来,只在电话里轻描淡写地说:“只是头擦了一块皮,在医院观察。我要值班,周瑾总得有人护理,加之作为父亲,周瑾上厕所有诸多不便,就让周娟请几天假来矿医院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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