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喝了一口,摸着腰间的宝蓝色锦囊,淡淡地想,就这么一晚,他不想再做齐王,只想做姬恪。
酒劲不大,不足以醉人,却足以让人放下防备。
苏婉之兴奋地抱着酒坛,听姬恪说着那已有些陈旧泛黄的、她所接触不到的记忆:比如习字不认真,被母妃责罚,姬恪为了偷懒握两支笔上下铺陈两张纸同时书写,结果事败后惩罚整整加重三倍;又比如他和教习的大儒争辩,引得太傅前来,老头子狠狠训了姬恪一顿,末了让姬恪把他的理解整理好,连夜批阅,第二日当堂夸奖姬恪……
都是些琐碎而沉闷的事情,可苏婉之听得如痴如醉,仿佛能透过这些零碎的记忆依稀窥到当日少年的影子,无比鲜活。
她喜欢他,从很多年前就喜欢。
不只是容貌,她喜欢他温柔沉稳的性格,她喜欢他的笑容,她喜欢他身上的气息,她喜欢他说话的方式,她喜欢他不动声色的体贴,她喜欢他偶尔的沉默和寂寞,她喜欢他的一切一切……
最后抱着坛子,苏婉之不知不觉沉沉睡去,唇角犹带甜蜜笑容。
姬恪咽下最后一口酒,不由得莞尔。
人群已渐渐散去,好些男子前来搭讪,询问是否需要帮忙送苏婉之回去。姬恪婉拒,抱起苏婉之回到张大嫂的屋中。
苏婉之不轻,但抱在怀里也没那么重。
只可惜,这是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