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纳
一切是怎么开始的,我不记得了。只记得跳下火车融入里纳街道的那个瞬间,这座城市熏熏然的气息让我禁不住打了个趔趄。
背后有人用力托了下我的腰,抓住我的手。
“小心小心!”他说。
我转头凝视他,咖啡色淡目,寸到几乎没有的寸头。兽一般的气息透过坚硬的面部骨骼逼仄而来。我忽然偏了偏头。
“来来来,‘社精’办主任!”他扯起嗓门叫嚷,“这个灾区居民的生活重建问题一定要搞好,尤其是女同志的生活需求,一定要通知妇联引起关注!你瞧瞧这位女同志,饿得路都走不稳了嘛……”
他话还没完,大伙儿都喷了。
同行的钱胖子凑上来,点头哈腰,“是是,首长您批评得对!我们一定按照首长您的指示去办……”
我面色铁青绕过这两人,身后仍是他的吆喝声,“记者拍照注意秩序,不要拥挤嘛!这个,这个记者,‘长炮’挂在胸前要用起来嘛,不用你买它干吗呢……”
“得了,海飞,走吧!”有人回过身来叫他,“住的地方只有你认识,你得跟司机说啊。”
“这不来了嘛!”他三步两步赶上前。
“师傅,到北京东路。”
司机用生硬的普通话问:“北京东路哪儿?”
“北京东路……”接下来就是一堆叽里咕噜的话,里纳方言并不是很好懂。
司机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亲切的目光,用普通话语跟他交流起来。
少顷,他冲大家一挥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