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什么办法?眼下的房价,但凡环境好一些的,适合居住的,动辄两三万、四五万,一万多一平米都是低价的。夫妻俩埋头苦干,挣啊,攒啊,就在好不容易见到一丝曙光的时候,就在许运东决定等手头这一笔款子到了期限,连本带利拿回来的时候,没想到借款方老板朱老大突然出事了。
朱老大做房地产的小楼盘投资,专门盖房卖房。在楼市最热最火的时候,老百姓排队抢房的时候,他把同一楼盘里本应留给回迁户的拆迁房一并当商品房给卖了出去。回迁户开始上访,到市政府静坐。市领导震怒,批示有关部门严查严办。于是,朱老大在大捞了一笔、眼看就要成为亿万富豪的前夕,锒铛入狱,财产悉数被查封。而许运东通过数位朋友筹到的一大笔资金,包括许运东和黄婉萍夫妻俩多年的个人积蓄,以高额利息借给朱老大的钱,就像被扔进了水沟里,能不能拿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因为这笔钱许运东是牵头人,所以几位朋友根本不管是不是朱老大弄出的事,只管三番五次追到许运东门上讨债。朋友们一次比一次追得紧,话也一次比一次撂得狠。许运东被逼无奈,为应付朋友,不仅割净了账户上最后的股票和基金,还把现有的住宅抵押给银行,才熄了三位朋友的怒火。另外三位朋友,不断地打电话逼债,弄得许运东像过街老鼠,苦不堪言,晚上不敢走夜路,手机响都不敢接。
为了帮助丈夫渡过危机,也为了减轻还贷压力,黄婉萍不得不挺身而出,联系一家培训机构,与人合作,也成为办班族中的一员,干起了自己曾经严重鄙视的“培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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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运东出差去了杭州。许运东告诉她,他真不愿旅途奔波,可领导下了死命令,不去不行。另外出去还有一层意思:躲躲债,清静两天。
黄婉萍送走丈夫,在家里做了简单的晚饭,简单地吃过,就忙开了。教小学生写作文的培优班刚刚开课,她需要准备大量的讲课资料,还要拟定学员人选。当然,招哪些同学进来,也是有技巧的。至少,学生的家庭条件不能太差,经济不能太紧张。补课费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家长压力过大,师生矛盾就不可避免。所以,父母的岗位在社会中属于低端的,从日夜为生计奔忙的家庭出来的学生,是不在考虑之列的。另外一点,就是黄婉萍认为是可造之才的,不光有兴趣而且有潜质的学生,也是重点培养对象。在这方面,黄婉萍还保留着基本的良知。如果仅为赚补课费,招一些对学习毫无兴趣的同学进来,不管你怎么花费心血,也会油盐不进。学不进去,家长不仅要花学费,还要接接送送,花费巨大的经济和时间成本,没有任何培优成效,这样的学生,黄婉萍也是拒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