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大多数人一样,我也离不开手机。离开手机时我也会感到十分不舒服,并觉得我错过了什么。当我在开会而不能使用手机时,我就会想会后将要联系什么人处理什么事。短信、语音邮件和邮件总是迅速地堆积起来,并且我会感觉如果没有人联系我的话,就好像这个世界忘记了我似的。音乐电视(MTV)提出了FOMO或“害怕被落下”两个术语,这两个术语正好为这种感觉贴了一个标签。电视台调查了大量的年轻人,票选结果发现66%的人同意“每时每刻开着手机使他们精疲力竭”;但同时,58%的人同意“当我尝试从中脱身时,又总担心会错过什么”。[9]
我们对各种WMD爱不释手并与之形影不离,但是大多数人正逐渐被这些产品引向强迫性的i失调行为。音乐电视提出的“害怕被落下”已经成为一个全球性的普遍现象。例如,澳大利亚一个关于手机“成瘾”的访问调查发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结果:在一个社交圈中,担心被当成圈外人的成员倾向于过分依赖手机。调查中一个被访者说道:“如果我因为去工作或去其他地方而不小心把我的手机留在家里,我会本能地感到焦虑。因为我总感觉谁会打给我或我会错过什么。”[10]商务人士总是随身携带他们的黑莓手机,这便是一个很好的手机依赖的例子,同样这也同我自己在从事高等教育的职业生涯中所面临的问题一样。30年前,我们教授在下班后便可以不用理会委员会的工作,不用处理行政事务,也不用回答学生的问题,离开办公室或实验室,直接回家。而现如今,因为我们的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这些工作通通被带回了家里、餐厅、咖啡厅和饭桌上。我承认我离不开我的iPhone,我在与家人一起进餐的时候经常浏览短信,或者在思考和工作有关的事情。比起抛开手机尽情享受家庭时光,我更可能立刻去回复来自印度的同事的电子邮件。
我花很多时间关注我在工作时错过了什么,我可以做什么与工作相关的事情,谁在我和重要他人共进晚餐时从亚洲给我发了邮件,而且我觉得我需要立即回复它。
这些都是惊恐障碍的症状,也是《美国精神疾病诊断标准》[11]列出的焦虑性障碍中的一种。焦虑性障碍的第二种是强迫症(OCD),与人们对他们的电子产品的担忧非常有关。强迫症是一种焦虑性障碍,有这种障碍的人会有多余且重复的思维、情感、想法、感觉(强迫观念),与之伴随的是那些让他们觉得非做不可的行为(强迫行为)。强迫症的一个主要特征是:那些强迫观念或是强迫行为给人带来了不容忽视的压力,这些压力会给日常生活造成一定困扰。强迫观念和强迫行为分为很多种,比如对细菌的过度恐惧和为了避免感染传染病而反复洗手。强迫症影响了约1%的美国人口,而他们发作的平均年龄约在19岁。[12]但是,有近90%的人曾经经历过类似的强迫体验,因为并不强烈所以未被归入强迫症,正是在这个群体中我们发现了暗示着i失调的行为。[13]
i失调的人们通常利用强迫行为来摆脱强迫观念,例如,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查看新的短信,或在回家后就赶紧到电脑上查看脸谱网的新动态,但这些都只带来了短暂的解脱。而他们如果不去做强迫性仪式行为的话,就会产生极高水平的焦虑。这些行为可能源于一种强迫观念或强迫性冲动。另外,强迫观念使受尽折磨的人们缺乏对意识的控制,患有强迫症的人也会怀疑他们的强迫观念不是真的,但这也不能阻止他们去实施强迫行为。[14]不停地查看口袋以确保你的手机仍在那里,这种行为显得很不合理,但是很多人还是会这么做。事实上,我自己每天可能也至少会做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