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号与亚马逊号:5布尔河畔的黑鸭子》第四章 只好如此(2)

一瞬间,他听出来了,声音是从一艘大摩托艇上传来的,就是他在山雀号上做饭的时候来捣乱的玛格丽塔号,又是这个死对头啊。这匹恶狼(汤姆都不愿把它说成船了)不偏不倚,就横在白羽黑鸭子筑巢的那道水口上。那是一条小水沟连接主河道的地方,水口长满了芦苇,七号就住在芦苇丛中,而芦苇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刚好挡住了水流的冲击。黑鸭子俱乐部的成员们是看着七号的鸟巢一层层地搭建起来的。那两只黑鸭子刚开始把枯死的芦苇草叼来筑巢的时候,就被死神与光荣号的几位船员发现了,当然,那是很早的事了。开了学,“左舷”和“右舷”要上课,而汤姆也只是周末过来看看,其余的时间,乔、比尔、皮特他们三人就轮番逃课来照顾。那几天下大雨,汤姆担心河水涨起来,会淹到甚至是冲走鸟巢。他过去一看,才发现洪水并没有给那两只黑鸭子添麻烦,它们只是把巢加高了点。后来,当洪水退去的时候,汤姆又来了一趟。那次他也是划平底船来的,就发现那只白羽黑鸭子蹲在一块芦苇编织起来的圆垫子上,宽宽的,高高的,正在上面孵蛋呢。

难道这一切现在都要被毁掉了吗?那艘大摩托艇船头靠在上游方向的水口岸边,船尾靠在下游方向的岸上。“这帮懒鬼,他们上岸都不用舢板了,船两头都可以走啊。”汤姆自言自语了一句,不过,噪音那么大,他连自己说什么几乎都听不清。玛格丽塔号的甲板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声音是从下面的两个船舱里发出来的,其中一个船舱里放着一台无线电接收机和一个喇叭,另一个船舱里他们在摆弄着一台唱机。

汤姆的无畏号顺着水流,慢慢靠近了玛格丽塔号。他究竟要不要跟这帮混蛋讲道理,让他们走开呢?要是舷窗里看得到人,他可能早就跟他们搭上话了。他思量了一番,想想在这么一个宁静的春夜,居然有人把自己关在船舱里,还搞出那么大的噪音来,想必跟这种人讲道理也是白搭,何况死神与光荣号的几位船员都已经轮番上阵,跟他们理论过保护黑鸭子的事了。

还是黑鸭子让他坚定了立场。那两只黑鸭子正在水口对面的岸边拼命地游来游去,而摩托艇却把它们的去路给堵死了。它们来来回回地游着,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尖叫,和往日里一声声饱满的长鸣截然不同。它们似乎不知所措了,好几次都急得扑腾起翅膀,溅起阵阵水花,试图逆流而上,飞离这里。刚一飞起却又落下,然后转身游了回来。汤姆很清楚它们为什么这么难受,因为紧挨着摩托艇后面就是它们的家。虽然筑巢的时候抗住了洪水的侵袭,可这会儿噪音的煎熬似乎比洪水更难忍受。震耳欲聋的噪音啊,马上就要孵好的蛋宝宝怎么受得了!必须马上采取行动。黑鸭子与它们的蛋宝宝被隔离多久了?跟那帮混蛋去理论是没有用的,要是真去说了,倒让他们更抵触了,到时候事情可就难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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