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之上》第二章(5)

伪夫妻做得正开心,盖长公主接到朝廷命令,要她进宫料理皇帝弟弟生活。命令如山倒,何况为皇帝弟弟服务,绝对没亏吃,盖长公主只好含泪暂别丁外人,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进了皇宫。皇宫深似海,皇墙高如山,盖长公主忙碌之余,常常站在宫墙下发痴,恨不得钻墙而出,去与情郎见面,重温恩爱。墙厚不可钻,盖长公主只得找些别的理由,比如天气已冷,棉衣放在家里,或是宫中没有昭帝想吃的好口味,别人采办又不放心,只有她做姐姐的辛苦点,亲自去物色,借机溜出深宫,与丁外人幽会偷情。偷情不是偷金偷银,偷鸡偷狗,到手就可走人,偷情需要大量时间,盖长公主常常彻夜不归,只好买通小宫女,让她代为服侍昭帝就寝。

盖长公主身为皇帝姐姐,在外跟人乱搞,这还得了?霍光一拍桌子,真想将盖长公主抓起来,办她个通奸罪,点灯沉塘。可转而思之,办了盖长公主,谁来服侍昭帝呢?比起昭帝生活起居,通奸又算什么呢?再说昭帝姐姐与人通奸,说出去昭帝面子上也有些过不去。你身为昭帝身边的大将军,总得维护维护昭帝的面子吧?可盖长公主三天两头往宫外跑,去与野男人苟合,影响到昭帝切身生活,也不是个事儿呀。能不能想个可行办法,不仅把盖长公主的人,同时也把她的心,一起留在宫中呢?

霍光聪明绝顶,这点小问题自然难不住他。他拍拍脑袋,想出一个两全之计,让人按计行事,自己亲自找盖长公主谈次话。

听说霍光有找,盖长公主以为私情败露,霍光要办她,膝盖一软,差点缩到地上。缩地上也躲不脱追究,只得强打精神,拖着沉沉双腿去见霍光。

走了几步,又想霍光可不是好糊弄的,是不是先找个什么人,到他那儿去说说情,也许他哪根肠子快活,会放你一马。

那又找谁好呢?掰着指头数了好一阵,朝中恐怕也就丞相田千秋多少有些分量,在霍光面前还说得起话。虽说田千秋是个厚道人,朝中大权都让霍光握着,权威远不如霍光,到底身为丞相,又为武帝托孤大臣五人班子成员之一,出面为公主说句好话,求个情什么的,霍光应该还会给他面子。

赶往丞相府,田千秋正在接待客人。客人名叫王欣,原是小小邑令,起点低,起步晚,又没什么靠山,一直在地方转悠。地方工作千头万绪,诸如社会治安,教育风化,税费征收,都得地方领导去具体落实,叫做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地方领导自然压力大,简直就不是人干的。加上王欣所到之处,天高地远,人稀物薄,经济极为落后,工作环境和生活条件差,干得久了,健康状况恶化,什么风湿呀,痨病呀,胃溃疡呀,高血糖高血压高血脂呀,都上了身。另外调动太频繁,安家不易,不可能每到一处都带上家属,眠花宿柳,在所难免,还染上不轻的花柳病。再这么下去,小命怕是难保,王欣就想早点进京,找个过得去的部门,享享清福。托关系,走门子,费了好大劲,也没能如愿。后经人穿线搭桥,投靠到田千秋门下,才调往长安,做了不大不小的京官。京官是田丞相赏的,王欣也就有事没事往丞相府里跑,缠着田千秋,讨好卖乖,大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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