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本书对一些关于囚犯通过参加运河建设劳动而“重新做人”的带有宗教色彩的温馨故事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许多因此获得新生的囚犯是刑事犯,但也不全是。与高尔基所写的拒绝考虑或尽量轻描淡写政治犯存在的索洛韦茨基随笔不同,《以斯大林命名的运河》重点描写了一些改造好了的政治犯明星。由于受到“等级偏见”的束缚,“马斯洛夫工程师,一名前‘破坏分子’”,试图“以坚强的意志将其隐秘深奥的道德重建过程掩藏起来,这种过程一直在他的内心深处进行”。祖布里克工程师,一名出身于工人阶级的前破坏分子,“令人尊敬地赢得了重新返回他出身于其中的工人阶级怀抱的权利”。
但是,《以斯大林命名的运河》决非当时出现的颂扬劳改营改造能力的唯一一部文学作品。尼古拉?波戈金的剧作《贵族》——一出以白海运河为题材的喜剧——是另一个著名的实例,这不仅仅是因为它对“窃贼的‘可爱之处’”这一早期布尔什维克主题的老调重弹。波戈金的剧作首演于一九三四年十二月(最后拍摄成名为《囚犯》的电影),它无视构成运河囚犯劳动大军主力的富农和政治犯,反而适当地使用罪犯俚语制造出关于劳改营刑事惯犯(标题所说的“贵族”)的轻松笑料。剧中其实有一两处对于邪恶的描写。其中一处,一名罪犯打牌“赢得”一个姑娘,这意味着他的对手必须抓住这个姑娘并且强迫她顺从他。在剧中,姑娘逃脱了;在现实生活中,她可能不会这么幸运。
不过,每个人最终都坦白了自己以前犯下的罪行,他们看到了光明并且开始热情地参加劳动。人们唱着一首歌:
我是一个残忍的歹徒,真的,
我偷人钱财,厌恶劳动,
我的生活像夜晚一样黑暗。
但是随后他们把我送到了运河,
过去所做的一切现在看来是场噩梦。
我仿佛获得了新生。
我想劳动、生活和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