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城堡营区之外,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按照官方资料,北方专设集中营在索洛韦茨基群岛设有九个独立的集中营,每个集中营又被分成若干营区。但是,还有一些囚犯长期被监禁在靠近林业生产区的森林里,那里的生活条件更为原始。后来成为俄国最著名的文学评论家之一的德米特里?利哈乔夫自认为是幸运的,因为他没有被分配到许多无名森林营区中的某个营区。他写道,他去过其中的一个营区,“结果因目睹那里的可怕情景病倒了:人们睡在自己挖的壕沟里,有时要徒手挖掘一整天”。
在外围的岛屿上,集中营中心管理部门对个别看守和营区负责人的行为的控制更加不力。囚犯基谢廖夫在回忆录中描述了安泽尔岛——较小的岛屿之一——上的集中营。由一名契卡人员万卡?波塔波夫管辖的这个集中营由三个营区和设在一座旧教堂里的看守指挥部组成。囚犯从事伐木劳动,不停地干活儿,中间不让休息,而且食物少得可怜。由于极度渴望休息几天,他们砍断自己的手脚。据基谢廖夫说,波塔波夫大量收集保存这些“珍品”并让来访者参观,他还对来访者吹牛说,他亲手杀害过四百多人。关于安泽尔集中营,基谢廖夫写道:“没有人从那里生还。”即使他的记述有言过其实之处,那它也表明,边远地区的集中营让囚犯真正感到了恐怖。
在索洛韦茨基群岛的各个岛屿,糟糕的卫生条件、过于繁重的劳动以及食物的匮乏自然而然地导致了疾病——尤其是斑疹伤寒——的流行。随着一场特别严重的时疫爆发,一九二五年关押在北方专设集中营的六千名囚犯中约有四分之一死于一九二五至一九二六年冬天。据一些人估计,死亡人数一直居高不下:每年有四分之一到半数囚犯死于斑疹伤寒、饥饿和时疫。一份文件记录了一九二九至一九三○年冬天在(当时规模已经大了许多的)北方专设集中营出现的两万五千五百五十二起斑疹伤寒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