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朱熹,面临着一个令他非常担忧的局面:一千多年来,从印度传入的佛教以其特殊的魅力,慢慢渗透到当时的文化之中,并且引起了中国士大夫的浓厚兴趣,其影响力直逼在当时占据支配地位的儒学。朱熹自己本身就是儒、佛兼通的人物,他深深明白,仅仅依靠汉学所看重的“五经”,是绝对不能维持住儒学的地位的。而且“五经”所包含的本体论和方法论,比起佛教经典所包含的本体论、方法论,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于是,朱熹凭借着自己深厚的学养和忧患意识,在《礼记》里找到了在本体论上有独到之处的《中庸》,在方法论上有独到之处的《大学》,并且对作品加以重新解说,将它们升格,以对抗佛教的威胁,维护儒学至高无上的地位。
我认为,朱熹发掘出来的《大学》、《中庸》的内涵精义就是这两部书足当经典之名的道理所在,也是我们在今天阅读它们,仍然感到可以不断地汲取教益的原因之所在。
《大学》讲述的“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这是儒家方法论的究竟根本,也是儒家“内圣外王”的一套理论。
今天的社会当然和古代不同,《大学》里的“家”、“国”、“天下”的概念也并不和今天的相同,至于“天子”、“庶人”更是早已经成为历史的陈迹。但是,剥去它特定历史条件所规定了的特殊性,它还是有着昭彰然若揭的普遍和恒久的意义的。“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是每个人都可以也应该去实践的,难道不是吗?
至于《中庸》提倡“中”,是儒家本体论的核心。从喜怒哀乐未发的“中”,到发而皆中节的“和”,由此追求“天地位”、“万物育”的境界,虽然听起来似乎更是玄远不近人事,却是有着同样重要的道理的。“中庸之道”提醒我们这些身处竞争空前激烈的现代社会里的人,必须有追求一种圆融和谐的简捷。
《大学》、《中庸》的精义需要我们用毕生的时间去体悟和实践,领受经典的慷慨赐予,度过属于自己的经典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