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言只微笑道:“没什么,方才只是走了神。忽然便觉得,萧兄吹奏的不是《平沙》,而是一支《凤求凰》。”
欢颜便瞪向萧寻。
萧寻摆弄他的玉笛,叹道:“不错,的确是我分神在先。”
他这样说着,神情却是无辜,分明在说,不是因为你这只小白狐,我哪里会分神?
许知言沉吟道:“萧兄,我借问一句,你这支玉笛,是不是前朝靖惠皇帝赐给端木皇后的‘浮馨’?”
萧寻怔了一怔,答道:“这笛我无意间得来,并不知其名。”
“此笛是不是通体雪白,一无瑕疵,却在吹孔处有几丝殷红如血?”
“不错。当日我收下这支玉笛时,便有人说此笛若非此处颜色有异,应该价值连城。”
萧寻说着,很是感慨地叹了口气。这样的笛子,居然只被欢颜当了五十两。所谓明珠投暗,不外如是。
许知言却道:“那便对了,这笛便是浮馨。传说这笛本来通体如雪,为端木皇后的至爱。这位端木皇后本是歌伎出身,以微贱之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推恩至一门五侯,赏赐奇珍异宝无数。后来被污不洁而失宠,独带了这支浮馨离开皇宫,避世出家,吐血而亡。据说这浮馨上的殷红,便是端木皇后的心血所化。她日夜啼哭,泪尽继之以血,血色凝于白玉之上,再不磨灭。后来靖惠皇帝查明真相,追悔莫及,遂厚葬端木皇后,并将浮馨留作纪念,终日把玩,最后郁郁而终。此笛在靖惠皇帝死后下落不明,据说被靖惠皇帝带入地宫陪葬了,再不知几时重见了天日。”
萧寻一呆,说道:“史书上似乎并无此记载。传说端木皇后被废是因母家跋扈,得罪了权臣。后来权臣谋反,反是端木皇后的兄长全力护驾,靖惠皇帝也因此恢复了端木皇后名位,最后帝后合葬一处,也算是端木家的荣耀。”
话音落地,只听欢颜不以为然地轻声道:“这人都死了,荣耀要来何用?”
萧寻敢打赌,如果不是怕许知言着恼,她多半已不客气地甩他一记冷眼,伶牙俐齿抢白过来了。他不知该为她的不见外着恼还是高兴,叹道:“这是正史上的记载,并非我的意思。”
欢颜道:“正史都是后面的皇帝让写的,怎样编排还不是皇帝一句话?我向来懒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