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花颜之风华医女》莲叶雨,蓼花风,秋恨几枝红(11)

“没有。”许知捷眼底浮过一丝幸灾乐祸,“本来母亲说要为他们把亲事定下来,可前天皇祖父驾崩,宫里又要预备大行皇帝丧礼,又要预备父亲登基之事,谁还顾得了他们的亲事?”

欢颜一惊,这才注意到许知捷穿着素衣。

这里是东城的慈恩寺。许知言性情孤僻沉静,常与方外之人交往,与这里的方丈净德禅师更是好友。欢颜出事,眼见许知澜都攀上她,他情知难以挽回,阻了许知捷贸然出言相救,只在暗中设法,和许知捷买嘱了行刑的婆子手下留情。

他们一个是嫡长子,一个是太子妃亲生,尚德堂那些婆子得罪不起,何况也是有眼色的,料得他们也不敢再将欢颜带回太子府,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把欢颜当作死人由着他们运了出去。日后便是上头发现追查,大可说是欢颜自己命大,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罪过。

如今,欢颜已在慈恩寺调养了一个多月。

这兄弟俩何等尊贵,自能觅来天底下最好的伤药补药为她调理。太子妃管束得紧,许知捷每次出门都有大批扈从相随,又是众人皆知的少年心性,无故到寺庙中来,自是不便;许知言倒是常来探望,有几日直接便留宿于庙中,只是他素来寡言少语,大多时候只是与欢颜安静相对,沉默地把玩着他的棋子,或弹奏他的古琴。

欢颜虽是侍女,但有母亲银姑疼惜娇养,从小吃穿用度和小姐聆花并无太大差别,别说粗活重活,连端茶送水之类的活儿都很少会去使唤她。

前年银姑去世,欢颜已经长成,生得清美飘逸,灵慧动人,又有诸公子明着暗着照应,家中仆役侍从谁敢对她不敬?聆花娴静温雅,也从不管束她,由她自在读书学医,日子过得比一般官宦人家的小姐还悠闲,几乎不曾受过什么委屈。如今,亲如姐妹的小姐和山盟海誓的心上人联手要置她于死地,那等黯然绝望恰如山崩海啸,堪堪将她压得透不过气来。

过了这许多日子,她自觉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可心头的创伤却日复一日地痛楚着,怏怏的连话都懒得说。从小最疼惜她的许知言静默相陪,倒也合了她的心境。

前日许知言刚刚到庙中,便有仆从上前附耳低语了什么。他神色未变,照例和净德禅师叙了话,又问了欢颜起居,才不急不缓离去。

早猜着必有变故,再想不到竟是顺成帝驾崩。

欢颜问许知捷:“皇上驾崩,你不在宫里守孝,还到我这边来?”

许知捷笑道:“这时候宫内宫外都忙乱得很,我找个借口离开,连跟的人都少,正方便来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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