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忘》故事(40)

我漂泊到半程青春岁月仿佛找到了临时落脚的地方,女人对爱最初级的圆满即是感到有依靠。所以在那个他照顾我的朋友且本能地为我挡住大麻的晚上,我发现,我爱他。

为了这个感觉的不告而来,我对大麻始终都难有恶感。

Chloe 那阵子总吵着要再约我们喝酒,许友伦特别不会拒绝,况且我们也实在是闲得没什么理由拒绝。

没两天之后,Chloe做完了她的贷款手续,说要庆祝买房,让我约许友伦一起晚饭。我们就近去了小区旁边一家刚恢复营业的韩国烤肉。

Chloe在烟熏火燎的肉香包围中连连举杯,不顾我和许友伦的劝阻每次都实打实地做到了真正意义的“干杯”。或许是清酒经不起太快速的豪饮,才一个多小时,她就醉了,我和许友伦一人一边扶着她,费了比正常走路多五倍的时间才回到Chloe的住处。

许友伦把Chloe放到卧室床上的时候,她忽然勾住他的脖子,说:“不要走嘛。”她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语气中有种小孩子特有的恐慌的嗲,直到许友伦回答“不走不走”,她才慢慢平复,一点点安静下来。听到动静,准备跑过来帮忙的小纪阿姨看到这一幕识趣地转身回她自己房间了,临走瞄了我一眼,我不用看都感到了她对我的同情和不解。是啊,在那样的情景下,我和Chloe,究竟谁更该被同情和不解。

我只能说,当Chloe嗲着嗓子说“不要走嘛”的时候,语气中有一种海洋性气候般的带着清风的湿软,以至于,我不忍心责怪。

或,如果再往内心深处看,当时的我并不觉得,我拥有“责怪”的把握。一个在爱情中的女人,只有两种情况敢于“责怪”,一是对对方有足够的把握,另一种就是这个女人本身糊里糊涂。我的不幸在于,既没有足够把握,又不够糊涂。我就那么看着我女老板的手臂环绕在我男朋友的脖子上,用湿软的声音说着“不要走嘛”,那四个字的哀求重复了许多次,重复出许多重的意思,我在那里面听到一些哀伤,更糟糕的是,我觉得,我懂得那哀伤。

房间里弥散着一些带着酒气的哀伤,我有一颗眼泪,热腾腾地从左眼漾出来,一路滚过我左脸的汗毛,走走停停,好像在犹豫些什么,或单只是盲了眼,不安与鲁莽参半的,在我脸上留下一路痒痒的凉意,几秒钟之后才很不情愿地跌落在Chloe卧室的地板上,终是意难平的,离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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