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世纪,华夏再度陷入“鞑虏”之手,日本对中国的鄙夷态度加剧。在日本人看来,中国的文化其实已经和满清统治下的现实中国是两码事情了。在看透了清帝国的现状、民风民俗之后,从一开始就很瞧不起清的日本,更存了轻蔑之心。日本学者在与清代学者论学时,表面上很客气,但骨子里对清朝鄙夷不屑,已经是透露无遗了。
1875年出生的宇野哲人被称为最后一个“日本儒家信徒”,此人长年浸淫中华文化,心仪文化中国,在他“最后一次朝圣之旅”的《中国文明记》中告诉故乡亲人,初谒曲阜圣庙感动:“今夕是何年,得以拜谒圣庙,徘徊圣林,三生之幸也,欢喜不知所措。……啊,彼大成至圣之孔子,近在咫尺之间,虽眠于杂草之下,然其灵魂遍满宇宙,与天地共悠久赫赫以照世道人心’。”
然而,现实却令他大失所望。宇野哲人“看到的现实中国的残破,从他在塘沽踏上中国土地时,已经一览无遗,他这样形容对中国的第一印象“自塘沽上陆,最初之所见,非常遗憾,绝非愉快之事。夹河而建之民屋,均是极矮陋之泥屋,墙壁自不待说,连屋顶亦是泥土所涂。时值冬枯时节,原野一望无际,满目荒凉,难怪先时将塘沽之民屋误为猪圈。”
崖山之后无华夏,元明清“不过是唐宋的影子”。这是日本学界的普遍观点。至今,日本学者还保有这样观点:“真正传承了汉唐文化的是日本民族,因为在中华历史上,北方鞑靼人(元朝、清朝)两次对中原的洗劫和统治,间断了汉族人对汉唐文化的传承,而日本民族却无间断虔诚地传承了汉唐文化的精粹。”
19世纪,对中国失望的日本主动转型,明治维新后终于真正具备了压倒“中华”的底气。
崛起后的日本人认为,清国根本无法领导东方,甚至不配代表中国,而日本才应该正统相继。日本国学家抨击清代人虚伪,而日本的“大和心”与古中国人那样有活生生的思想感情。福泽谕吉、石原莞尔这些明治维新后最活跃的日本精英,主张“狼性征服”、把中国纳入日本的“华夷秩序体系”中——“大日本”就此轰然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