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说一句,那年年末圭吾剃了个圆寸,这倒不是因为遭遇了失败,而是因为我知道上了初中反正也要剃成圆寸,所以不妨先适应一下。结果我剃了头才发现自己后脑勺很平,特别难看。可是后悔也已经晚了。
一九七〇年
这一年的三月,世博会在大阪召开。三月份,圭吾还是小学生,我和朋友坐着地铁去了会场,顿时觉得住在大阪真幸福。那时,大概也是我第一次有机会与外国人交流。当时很流行在地铁里与外国人搭话,和外国人握手。圭吾只会“hello”这种简单的词汇,但是如果那时的积极性延续下来的话,也许现在英语已经很流利了吧。到九月世博会闭幕之前,圭吾好像一共去过二十次。美国馆和苏联馆的规模难分轩轾,但都一样无聊。而华歌尔·力卡缝纫馆则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那里播放的尺度很大的裸体影片让我的心怦怦直跳。
有个男人登上太阳塔[ 大阪世博会最受瞩目的建筑之一,由日本现代艺术大师冈本太郎设计。太阳塔的造型像是一个冲天巨人,塔上有四个寓意世界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大面具。],在太阳巨人的眼珠部分坐了一周之久,好像是在静坐抗议。于是,圭吾一家开始就“那个人如何大便”这个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父亲说:“就用纸包起来丢掉吧……”大姐立马接口:“然后有人就捡起来打开了。”这一家真是傻到一块儿去了。
顺便说一句,这一年的四月,圭吾上初中了。姐姐们告诉我这个中学很烂,我进去一看,发现姐姐的话果然没错。初中里发生的那些事请参照《那时我们是傻瓜》一书。
一九七二年
这一年冬天的某一天,札幌冬奥会拉开了帷幕。日之丸飞行队[ 即日本奥运跳台滑雪代表队。]包揽了高台滑雪项目金银铜牌的壮举让初中二年级的圭吾大为激动。对我来说,这是个让人欢欣鼓舞的大事。我买了所有体育报纸,看了一遍又一遍。报纸上登载了笠谷幸生选手从高处跃下的分解照片,圭吾模仿他的姿势,也找了各种各样的地方往下跳。所以,当笠谷选手在九十米级别的比赛中失利时,我受到了很大打击。自此之后,我成了高台滑雪项目的忠实粉丝,电视转播一场也未曾落下。继笠谷选手之后,日本又出现了秋元正博、八木弘和这样世界级的选手,这也是让我对这一项目一直保有热情的原因之一。这两名选手在后来的普拉西德湖冬奥会上也有出色表现,特别是八木选手,还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但是,从那一年之后,日本军团就一直低迷不振。尤其是萨拉热窝和卡尔加里的两届冬奥会上,日本队的表现差到让人欲哭无泪的地步。在卡尔加里,日本队在团体赛上排名倒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