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槛上的民国》第四章 王道,霸道?--有枪便是草头王(14)

汪瑞闿与袁世凯套近乎的做法,让李烈钧感到十分不爽,并有一种被出卖兼背叛的感觉。等汪瑞闿兴高采烈地回南昌就职时,李烈钧表面上给予了热烈欢迎,暗地里却指使军警人员故意给汪瑞闿种种难堪,最终令其称病弃职而去。

李烈钧杀人树威,袁世凯也想借这件事来给自己树威。老袁心里的算盘很清楚,如果李烈钧这次反抗成功,万一各省以此为例,群起仿效的话,中央权威势必名声扫地,而身为大总统的他也有丧失领袖资格的危险。

于是,袁世凯不准汪瑞闿辞职,而是给予病假20天,但催促他务必到任。另外,袁世凯又命国务院责令李烈钧从速筹备划分军政、民政事宜,以便民政长尽快上任。对此,李烈钧则借省议会的决议而拒不执行。之后,李烈钧又与袁世凯在“军械案”等事件上发生冲突,直到1913年“二次革命”爆发,双方的矛盾才算一次性了结。

三、绿林党称王称霸

马识途的小说《夜谭十记》中有一节叫《盗官记》,2010年最火的电影《让子弹飞》即由此改编而来。若认真地说,类似荒诞离奇的事件发生在辛亥年后的可能性更大,其中的三个主角,买官者马邦德、盗官者张牧之与地头蛇黄四郎,在革命后的南方特别僻远县市中都不难找到原型。

亲历辛亥的老革命家吴玉章在回忆录中讲了这样一个故事,说南京临时政府即将解散之时,总统府秘书处有个姓秦的同志,他偷偷填写了一张委任状,安排自己回老家无锡去做知县,不过事情没办成,一时传为笑柄。秦某人的如此搞法,亦偷亦盗,既有些马邦德的味道,也不乏张牧之的做派。

在绿林党张牧之及地头蛇黄四郎的面前,不管是秦同志还是马邦德,其实都是弱势群体,因为后者毕竟是文人,而前两位可是手握枪杆子,栽在他们手里实属必然。以剧情论,黄四郎当年也在“洪哥”手下干过革命,还带回了一个炸弹做纪念品,这或许是他当上地头蛇的本钱;而张牧之虽说混迹绿林,但之前也受过革命的洗礼,子弹横飞间,两条好汉强强对抗,生死互搏无非是为了称王称霸,抢夺就食之所。在旧政权崩溃的非常时期,这种事不算稀奇。

话说江苏革命时,扬州来了个“假革命党”孙天生,此人说来好笑,他原是妓院里搬弄茶壶的杂役,想必革命党常在妓院搞革命,他耳濡目染,晓得了孙中山(当时还叫孙文)乃革命之领袖,偏巧他也姓孙,于是他也搞起了孙武的那套把戏,把自己冒充成孙文的族弟,待到改朝换代时,他叫上当地巡防营的几个老总,带着些兵,浩浩荡荡地往扬州发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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