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槛上的民国》第四章 王道,霸道?--有枪便是草头王(10)

陈炯明排除异己的举动引起了其他民军的激烈反抗,他们组织“扶正同盟会”,并以“二次革命”为号召,公然与广东革命政府对立。在“循军”与其他旧军官的支持下,陈炯明施展铁腕手段,最终迫使王和顺、杨万夫、关仁甫等部解散,其他民军亦遣去十之八九。之后,陈炯明又建立广东全省总绥靖处以稳定各地局势,在大举清乡的过程中,其镇压手段堪称残暴,如年轻的革命党人朱执信在负责广阳绥靖处时,小小犯法即被处决,可谓草菅人命、杀人如麻,根本无法律可言。

陈炯明在军界并无基础,因而在整编军队时心存私念,他在保留“循军”的同时又大量留用旧军[21],由此埋下了后来“二次革命”失败的病因。其中最为突出的例子是,姚雨平曾率一支由广东新军为主力的北伐队赴南京增援,这支部队有完整的炮兵、机枪、辎重、工程营,军中也不乏像李济深、陈铭枢这样的优秀军官,但南京临时政府解散后,广东北伐军前脚刚回到广州,后脚即被陈炯明下令就地缴械,并饬所有人员各返原乡,不得在广州逗留。陈炯明的做法,无疑是一种自毁长城的短视与自私之举。

相比而言,率浙军出征并在攻克南京中立下大功的朱瑞就幸运多了。浙江革命后,其省也是三易其督,先是文人汤寿潜,继为新军将领蒋尊簋,朱瑞得胜归来后,势力很大,最终迫使蒋尊簋辞位而去,朱队长摇身一变成了朱都督。朱瑞当权后,大力提拔重用原江南陆师学堂的师兄弟们,在整个袁世凯时期,其势力可算稳固。

因出师北伐而当上一省之督的还有云南新军的年轻将领唐继尧,不过他不是回云南而是在贵州当上了都督。云南起义时,时任营管带的唐继尧既是革命积极分子,也是后任云南都督的蔡锷之学弟(均为留日士官生)。辛亥革命期间,云南共派出两支援军,一路援川,一路援鄂,后者即由唐继尧带队,其计划是借道贵州奔赴前线。后因和议已成,而贵州局势动荡,有机可乘,于是唐继尧反客为主,于3月3日发动突然袭击并一举攻占贵阳,成为贵州的实际主人。

唐继尧建立政权后,立刻对原贵州的军队斩尽杀绝。最初黔军第一标由叶占标率领援川,滇军入黔后,代理都督赵德全命其回师,但在其返回贵阳时,贵州已是唐继尧的天下。当晚,滇军即将叶占标部包围,叶率部突围时被打死,其余部七八百人,无论官长士兵,均在解除武装后押至贵阳城外的螺蛳山下被机枪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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