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传统感情:步行文学
纯洁者
其他类型的行走继续存在,而在托马斯·哈代的小说《苔丝》中的行走与浪漫主义的传统行走冲突。苔丝和她的村姑朋友借巡游--一种成队走过乡村的前基督教春天仪式--来庆祝五朔节。年轻女人和一些年老女性统一着白衣游行过牧师教区并在草地上舞蹈。旁观的“是三个上流阶级年轻人、肩背小包、手拿手杖。三兄弟告诉过往行人,他们以山谷徒步旅行庆祝圣露降临节……”虔诚牧师的三个儿子中的两个也是牧师。第三个尚不清楚自己在此世的位置、选择离开前行的道路与庆祝者一起舞蹈。游行队伍中的农妇和徒步旅行的年轻绅士都在进行自然仪式,但方式却迥然不同。背着背包、拿着手杖的男人是虚假的自然,因他们对如何与自然联系的观点牵涉到休闲、非正式、旅行。以得自祖先的高度结构化仪式进行庆祝的女人则是自然的虚假。她们的行为诉说与徒步旅行无关的两件事--劳动与性--因为她们从事的是庆祝丰收的仪式,而当地年轻男人在当日工作完毕后会与她们一起舞蹈。大自然不是她们旅行而是她们过生活所在,而劳动、性、土地丰收是生活的一部分。但异教徒求生存和农民祭仪不是主要的自然崇拜仪式。
大自然在十八世纪是审美上的崇拜对象,而在十八世纪末成为激进崇拜的对象,至十九世纪中叶则成为中产阶级和工人阶级建制宗教的对象。可悲的是,大自然已成为像基督教那样虔诚、无性、道德化的宗教。进入大自然对浪漫主义和超验主义的英、美、中欧继承人而言是一种虔诚的行为。在一篇题为《热带的华兹华斯》的论文里,奥尔德斯·赫胥黎指出:“在北纬五十度一带,在过去一百年,‘大自然是神圣的、能提升人的道德能力’已成为格言。对善良的信徒华兹华斯而言,乡间散步有若上教堂,威斯特摩兰郡之旅就像到耶路撒冷朝圣一样美善。”
关于行走的第一篇论文是一八二一年威廉·赫兹里特的《论旅行》,这篇论文为大自然中的行走及其后的行走文学定下基调。“世界上最愉快的事之一便是去旅行;但我喜欢独自旅行。”这篇论文这样开始。赫兹里特宣言步行中的孤独是必要的,因为如果你必须不断地向旁人翻译大自然书,你就无法阅读大自然书,还因为我想看见我的思想飘浮,而不是让我的思绪卷入争议。他的论文中有许多内容是关于行走和思考的关系。但他与大自然书的独处是很可质疑的,因为在论文里他引述维吉尔、莎士比亚、弥尔顿、德赖登、格雷、考珀、斯特恩、柯勒律治、华兹华斯的书和《圣经·启示录》。他描述了由阅读卢梭的《新艾洛伊斯》所激发的韦尔斯一日行。显然,这些书提出步行在大自然中的美好经验--轻松愉快、混合思想、引述与风景--而赫兹里特致力获得这样的经验。如果大自然是宗教,而行走是主要仪式,那么这些书就是大自然的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