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信于人总是不太好的,”我叹了口气,“其实就三个月的时间,我忍得了的。”
“跟夜鲨有什么信用可谈的?”迦南冷笑,“东西本来就是他抢去的,你再骗回来,不是正好扯平了?又不是欠他的。”
我愣了一下,由衷地赞叹,“迦南你真是人才。”
迦南哼了一声,并不显得有多高兴。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我继续追问。
迦南头也不抬地说:“不知道。”
他回答得这么干脆,反而让我有点发懵,“你出逃都没有计划的吗?”
“计划那种东西,会让别人顺藤摸瓜抓到你的,要来干吗?”
这算是……经验之谈吗?
我叹气,“那我们今天在哪里落脚?”我指了指头顶越来越阴沉的天空,“看起来会有雨哦。”
迦南的技术活儿也干得差不多了,他仰起头看了看慢慢堆积起来的乌云,皱了皱眉头,很不情愿地说:“我知道附近有个地方能躲躲,走吧。”
每天睁开眼的一瞬间,脑海中照例会有一刹那的空白,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总要在几秒钟之后才会一点一点消散开去,而思绪却依然陷在梦中那一片明媚的蓝色当中,慵懒而惆怅。不知怎么回事,平时没有午睡习惯的人,一旦开始午睡就怎么也睡不够似的,总是醒了睡睡了醒,每每要折腾到四点过了才能彻底醒过来。最要命的是,这样睡居然也不会影响到晚上的睡眠。
真是怪事。
我发现从离开沙湾开始,很多事情都变得古怪了起来,就连最基本的生活习惯都被彻底颠覆了,这让我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窗开着,风从海面上吹来,带着淡淡的腥咸味道,闷热而潮湿,凝固了似的让人觉得憋闷。天空已经变成了混沌的灰色,却依然没有要下雨的迹象。街道斜对面的市场里传来阵阵喧哗,运送货物的车子进出的声音、商贩们叫卖的声音、客人们讨价还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隔着一条街也能听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