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米娅抬起头望着我,温柔而略显无奈的神色让我觉得她并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一个摔倒在她脚边的小孩子,“你都知道了多少?深海是怎么说的?”
“没有,”我摇头,“他没有联系过我,所以我想知道他出了什么事。”
米娅惊讶地挑起了眉头,“既然他没有联系过你,你怎么会想到……是他出了事?”
我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看着那双棕色眼睛里的惊讶慢慢地过渡为一种含蓄而温柔的怜悯,我的心情则一路摇摆着沉了下去,“是真的……出事了?”
米娅把脸扭向了另一边。
我的嗓子很干,手开始发抖。我迫使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同时安慰自己说,人总是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往往怕得要死,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反而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告诉我吧,”我继续深呼吸,竭力想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静。
米娅沉默着。
“告诉她吧,米娅,”严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书房的门口,他的手里还端着茶杯,看样子刚从餐厅上来。他的眼神连一秒钟也没有从米娅的脸上移开过,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忍耐与疼痛,仿佛逼迫她作出某个决定是比他自己受伤更加无法忍受的事。
米娅望着他手中的茶杯,嘴角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
严德走过来坐在了她的旁边,然后他抬起头望着我,试图冲着我微笑一下,“茉茉,如果我说,你现在的情形很糟糕,甚至比当年的我还要糟糕,你还有没有兴趣继续听我说?”
我的喉咙像有火在烧,我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死命地盯着他,徒劳地想从他的神态里捕捉到某种提示。
“完全不同的种族……哪怕你遇到的是生活在亚马逊丛林里的原始部落,也会比现在的状况强上千万倍。”严德把米娅几乎缩成了一团的身体搂回自己怀里,安抚似的拍了拍,“茉茉,如果我是你的长辈,我现在会说,回去吧,回到你自己的生活里去,把有关那条鱼的一切都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