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美食家》第四个故事 酥炸带骨(1)

第四个故事 酥炸带骨

排骨我和几个久违的大学同学见了面,在银座吃饭、喝酒后,又到六本木的一家有着黑色大理石吧台的酒吧续摊。正当大家不知道接下去该聊什么时,一个在大藏省主计局工作的家伙问我,如果我有一千万,会用在什么地方?大家都说要付房屋贷款,买高尔夫的会员证,或是包养情妇一年,也有人说要买宝马,我说想去纽约。

“为什么要去纽约?”老同学回家后,我独自坐在吧台前,酒吧的妈妈桑问我。“我要去找一个女人。”我回答。我的这些老同学都是上班族,还有两个人在当官,我不想和他们聊这些事。“你女朋友吗?”

我喜欢这家酒吧的妈妈桑。平时,她很少和店里的客人聊天,只有像我今晚这样感伤独酌时,她才会温柔地上前招呼。的确,我很希望别人问我纽约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她不是日本人吧?”妈妈桑的声音低沉,有点沙哑。她以前是唱爵士的,她曾经告诉我,她歌声的音质有点像黛娜·萧尔。“她不是我女朋友,是妓女。”我说。“高级妓女吗?让你意犹未尽?”妈妈桑喝着苏格兰威士忌的纯酒问道,我摇了摇头。“是百老汇的流莺,电影《出租车司机》里不也是有很多类似的流莺吗?”“有没有性病?”“我在享受的时候,不会计较风险的问题。”听我这么说,妈妈桑笑着说:“是生命和金钱以外的风险吧?”“你去过纽约吗?”“有啊,我去过两次。”“你知道那里有一家变态聚集的俱乐部‘地狱火’吗?”“你是变态吗?”“很可惜,我很正常,只是喜欢看变态而已。”“那是一家怎样的俱乐部?”“很宽敞,灯光很昏暗,有很多虐待狂和被虐待狂,但气氛很开朗。”“开朗?”“可以令人振奋。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发现俱乐部的后门停了许多高级车。像劳斯莱斯,或是加长的奔驰。加长的奔驰比这家店的吧台还长。”

“原来是名人避人耳目去寻欢。”

“我看到一个很像劳伦·白考尔的女人从加长车上走下来。”

“那家俱乐部里玩什么?”

“玩的花样五花八门。有人用鞭子打裸体女人;也有一个感觉有两米高的黑人同性恋在那里狂舞;也有老头子在那里遛鸟。事后我才听说,那个老头子是核能委员会的会长。你大致可以想象了吧?这时,和劳伦·白考尔很像的女人来了,当然不是她本人。她戴着心形的钻石坠饰,穿着芥末黄的高级洋装。店中央有一张水床,有情侣在水床上做爱,也有同性恋和老太婆买了年轻男人上床。总之,在对方说 NO之前,你可以为所欲为。然后,劳伦 ·白考尔就躺在水床上,说可以开始了。”

“她想被人强暴吗?”

“不,不是,是淋尿。十个男人围在她身旁,对着她身体尿尿。老实说,我也是其中一分子。劳伦·白考尔在尿雨中自慰。仔细想一想,这种机会实在是千载难逢。你不觉得从自慰开始到高潮为止,都有人在身上尿尿的机会很珍贵吗?结束后,劳伦·白考尔说了声‘谢谢,我爱你们’,就浑身湿透地走了。你不觉得这种场面太令人振奋吗?”

“能不能令人振奋我不得而知,只觉得那是有钱人才能玩的游戏。如果要为明天的面包发愁,还被人尿在身上,只会觉得很脏。 ”

妈妈桑隔着玻璃杯,看着店内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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