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柯彦夕和江子衿都没有胃口,阿姨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可没有人吃得下一粒米。他们各自待在自己的房间,谁都没有和对方说一句话。
江子衿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静静地看向天花板。米白的墙纸上画着一大簇一大簇的欧石楠,是淡粉色的,精致而美丽。它的花语:孤独的爱情。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了些什么,又到底看了多久。直到暮霭沉沉,她一头扎入梦境时,才以为梦中便是归路。
谁知归路,更多崎岖。
半夜里,坐在床头吸烟的柯彦夕被一阵哭声打扰,抬头时,一个小小的人影已经跑进了他的视线。他慌忙掐灭了烟,将烟灰缸塞入柜子里时,她已经奔了过来,细细的胳膊紧紧地环在了他的腰上。
他将女孩子拉到身边,和她一同坐在床沿,声音尽量轻柔,却掩盖不住吸烟后的那份沙哑,“小蛮,”他清了清嗓子,“做噩梦了吗?”
江子衿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又迅速地摇了摇头。她说:“彦夕,你不要抽烟。”
柯彦夕将床头的口香糖撕开包装投进嘴里,同时拉过被子给只穿着睡衣的江子衿盖好。
“小蛮,你的脚很冷啊。”他把她的脚捏在手里,用自己的温度将之焐热一些,再放进被子里,将空调的温度调高。
江子衿吸了吸鼻子,泪如雨下。柯彦夕拿着纸巾,在她的小脸上轻轻地擦拭,可怎么也擦不干。
柯彦夕知道她不肯承认自己的软弱,便微微笑着问她:“是梦见我了吗?”
江子衿这才抬头看他,他略有胡楂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有些刺人地痒,“彦夕,你要去挪威了吗?”
是或不是,说出来,一秒钟的事情,但柯彦夕并不言语。最怕的便是不言语,等待耗尽了耐心,由害怕到焦躁,再到宁为玉碎。江子衿禁不住哭得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