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口的爸爸是律师,桥口也在准备考司法考试。店子一家也都是医生。在三云高中有很多这样的学生。有学生的家长还是政客。这也是英一在那儿待着不舒服的原因之一。
花菱秀夫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司职员。他的公司是公认的业界龙头,是制造精密仪器配件的。最近,公司为了再次挖掘自身制造业的潜力,还在电视上播了广告(都是在一大早或者深夜这样的便宜时间段)。但是,秀夫并不是工程师,而是做事务性的职位,进公司以来就一直在总务干。如果是制定总会屋①对策什么的,倒还有些技术含量,但秀夫做的好像是总务中的杂务工作。
秀夫很少在家里说公司的事情,从来都只是说些别的。但欢送会、欢迎会和年终联欢会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把同事和下属带回家继续喝酒,英一多少也会听到一些关于爸爸工作方面的事情。但总的推测来说,他不得不给出这样的结论,就是他爸爸在公司的地位无足轻重。
可是,英一并没有因此而看不起他爸爸。他认为不应该用社会的标准来随意地衡量自己的爸爸妈妈。只是有时他会有疑问:爸爸的工作有意思吗?杂务不就是什么杂活儿都要干吗?虽然现在是正式员工,但以后可怎么办呢?一旦公司业绩有一点点不好,第一个外包出去的肯定是总务啊。唉……想那么多以后的事情把自己弄得很不安,也没什么用,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家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如果以后像美国一样,律师太多了,很可能也没饭吃。”桥口平静地说着,完全没有什么不安,“拜拜。”说着他朝体育馆的方向跑去了。他太瘦太高了,跑的时候身体左右来回摇摇晃晃。
店子中学时在军乐队社团里是敲鼓的,高中以后他就参加了轻音乐爱好者协会。这个协会好像很随意很轻松,不管什么时候问他们入会后演奏哪个乐器、担任哪个部分,从来都没有给出过明确答复,只是每天都要去协会的活动室。所以不参加慢跑直接回家的时候,英一都是一个人走。他会在车站前的便利店站着看一会儿漫画杂志,之后忍着哈欠往家走。
将近下午四点,英一到家了,这个时间家里是没有人的。闪闪上的朋友学园从小学部开始就有很多课外活动,闪闪参加了美术社团,做那种尾巴开花的大象之类的。他很喜欢英语,所以还参加了英语会话教室的活动。这两个活动每周有三次,他一般都要六点之后才回来。朋友学园离京子上班的地方很近,如果时间能碰到一起的话,她会和闪闪一起回家,但闪闪独自回家的情况还是比较多。
闪闪考上私立小学、开始坐电车上学的时候,英一内心深处有很大的震动,他没想到爸爸妈妈对闪闪能这么放得开手,或者说是没想到爸爸妈妈已经从风子的事情里走了出来。英一还想一旦闪闪开始上学了,爸妈肯定马上就会受不了,会给他转到附近的公立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