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店后,我冲进了淋浴室,洗掉了手肘、手掌和膝盖上的血污。我意识到自己只受了点皮外伤,膝盖只是有点瘀青,算是很侥幸地逃过一劫。一杯姜黄色的蜂蜜水下肚之后,我的身体总算不哆嗦了。
整个中美洲地区都处于雨季。这意味着每天下午都有暴雨。要骑摩托车进行长途旅行,我们就得早起,尽量多赶路,以免在下午淋雨。
我的鞋昨天(18日)淋湿后还没干,我穿了双厚袜子,但一穿上鞋,就湿透了。我的新车莫名其妙地出现了线路故障,每次都得脚蹬启动发动机,这简直像晨练一样。我坐在车上,打开阻风门,左手握住离合器,右脚试着反复踩蹬。我常常要一连试好几次,总是累得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喘口气。那时,我已经汗流浃背。通常要过5至10分钟才能听到发动机缓慢启动的声音,我会等上一两秒,再用右手拧一下油门,等到发动机开始轰鸣,我会再按上两分钟的油门,加热发动机。这样,下次再脚蹬启动的时候会更容易一点。
我们很快便驶离了圣何塞周一早晨的车流,开始缓慢地攀爬塔拉曼卡山脉。我们当时并不知道,这条山路的最高海拔为3 300多米,被称作死亡之山。这条险峻的山路名副其实,有大量的旅行者在攀爬这座浓雾缭绕、暴雨倾盆、崖壁陡峭的山峰时丧命。我们手中的小地图自然看不出这点,旅游指南上也仅仅提到说这是一条雾大多雨的山路而已。我并不怎么担心,因为我们毕竟是在哥斯达黎加,这里可是个拥有遗世独立的海滩、热带雨林、蝴蝶和椰子的地方,不是吗?
我们继续沿着似乎永无止境的坡路向上攀爬。随着海拔逐渐升高,车速越来越慢、越来越吃力。气温略有下降,我换上了长裤,在T恤外套上了风衣。继续向上攀爬,气温越来越低,我没有别的衣服可套了。手指冻僵了,鞋现在又湿又冷。随着海拔的变化,植被也在逐渐变化。
郁郁葱葱的热带树木和植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笼罩在浓雾里的低矮灌木和坚硬树木,这与苏格兰高地的景象有几分相似。我的身体又开始哆嗦了,我试着大声喊叫驱寒。虽然这里的景色很美,但我却无心欣赏。只想尽快走完这段山路,回到较为温暖的气候中。
瑟瑟发抖、牙齿打战地骑了数小时后,我们终于沿着蜿蜒曲折的S形道路,走上了陡峭的下山路。我能感觉到气压逐渐增高,空气逐渐变得湿润。阳光穿过雾霭,温暖了我的脸颊。我们在路边的一块草地上稍事休息。我听了德子的建议,在脚上套了塑料袋再穿鞋,这倒是保持双脚干燥的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