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疼、快疼死了……
慕容尉迟架住她不断沉入水里的身体,抱她出浴池,突然,他感觉到掌心的异样黏腻。
血,一点一点地从湿透的纱裙透出,她因为疼痛,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慕容尉迟是知道这种疼有多厉害的--她信期初来,慕容尉迟是第一个知道的,他就睡在她身边。她疼得蜷缩成团也无济于事,甚至一度在床上打滚。她惊慌害怕,那么多血从身体止不住地流出,她以为自己一定会疼死。她当时太紧张,一切还是他吩咐璇姨清理打点的。
事后她慢慢了解那是什么,只觉得在他面前丢尽脸,有段日子看见慕容尉迟她就想办法躲。唯一躲不过的是每月特定的那几天,她疼得死去活来。
之后,即使夏天再热,璇姨也不准她贪凉,到了寒冬几乎将她包裹成粽子,生怕受一丁点寒凉,还有那些苦涩要命的补血补气的药汁,她月月按时服用,从没有停过。
信期来,依旧疼,却再没有以前那般疼得她几乎丢去半条命。
这几天她都偷偷倒了药,他高高在上掌控她的一切,她赌气,心想:总有你慕容尉迟管不到的地方吧。
厉璇雨夜来养心殿外跪着,那孩子几次半夜偷跑出去她自然察觉到,她没阻止是因为她不忍心。
那个孩子听着羌笛声,好出神,表情温暖知足,这才是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神情。
“怎么连你也让朕失望?!”慕容尉迟终于肯召见她,半晌才开口说话。
隐隐约约听见殿后有人痛苦呻吟,厉璇垂首,“奴婢知罪,但求一死。”
“死?”慕容尉迟听了轻笑,“朕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的命?你将朕带大,现在你也觉得朕是个嗜杀成狂的人!”
厉璇摇头,“奴婢不敢。”
龙椅上俯视她的年轻帝王不怒自威,美到炫目的容颜,眉眼透着狠戾。
厉璇放低声音,“这些年腥风血雨,皇上小小年纪,实在不容易。是那些人先要对付你,身为帝王维持朝纲,皇上没有选择。”
天仿佛漏了个大洞,瓢泼似的雨下得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