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奇洛等人的贡献为心脏外科发展史上带来了一个小高潮,但当他们试图挑战更有难度的复杂心内畸形手术时,却难以突破低温手段固有的时间限制,不少先行者纷纷在手术台上折戟沉沙。刘易斯就接连两次在低温下试图行室间隔缺损的修补手术,结果手术均告失败,两名患儿都死在了手术台上。连续的失败挫灭了刘易斯原有的激情,他放弃了进一步挑战高难度心脏外科手术的追求,从此心灰意冷。因此,同时代的很多人对心外科的发展前景再次悲观起来。
那么,最初为解决无血术野而进行的传统的体外循环研究又有着怎么样的故事呢?
在这个世界上,当你想到一个思路时,很可能不少人也已经想到了。约翰·希舍姆·吉本自然是当之无愧的体外循环之父,但早在他之前许久,已经有好多人提出过体外循环的设想,并进行过相关的初步探索。19世纪初,甚至有疯狂的学者跑到断头台前,用刚被执行过斩刑的人做试验,用自己的血去灌注死者的组织器官,以观察其活性。
进入20世纪,又一位极富传奇色彩的人物涉足于此,他就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一位飞行员——查尔斯·奥古斯塔斯·林德伯格(Charles Augustus Lindbergh,1902—1974)。他1927 年独自一人飞渡大西洋的壮举及对世界空邮事业的巨大贡献广为人知,但很少有人提及他1931年曾在《科学》(Science)这本著名的杂志上,发表过一篇创纪录的论文——题为《一个在封闭的恒压下使液体流动的装置》——仅有122字,堪称史上最短。
该论文的缘起,是其妻妹在1929 年患上了严重的风湿性心脏瓣膜疾病,这在当时是无法进行手术治疗的。林德伯格曾多次询问心脏专科医师们,是否可用一种类似人造心脏的装置暂时替代自然心脏, 然后切开心脏进行纠治。医师们对此毫无反应亦不作正面回答。有谁会在乎一个飞行员、工程师对如此重大医学事件的建议呢?更何况这一想法在当时看来就是异想天开。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林德伯格结识了当时已颇负盛名的亚历克西斯·卡雷尔教授(Alexis Carrel,1873—1944)。卡雷尔觉得林德伯格的想法很有价值,但由于当时人们对如何解决凝血、溶血以及感染等问题尚缺乏了解,所以建议暂时搁置人工心肺的研究,而先进行为器官移植而进行的器官灌注实验。因为器官自供体取出后,有时候不能立即植入受体,这段时间里如何保证离体器官的活性呢?该实验就是试图解决这一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