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英语是一种玩出来的天分(1)

我爸是教古典文学的老师,结果,浸淫在古典文学土壤里的我,却开出了外国文学的花骨朵。现在想来,外语优势给了我这一生一个又一个的机会,而开头的开头,只是因为我的爱玩之心。

我学英语纯粹是因为好玩。

现在想想,活脱脱应了梁实秋的一句话:“人从小到老都是一直在玩,不过玩具不同。小时候玩假刀假枪,长大了服兵役便真刀真枪;小时候一角一角地放进猪形储蓄器,长大了便一张一张支票送进银行;小时候玩‘过家家’,‘搀新娘子’,长大了便真格的娶妻生子成家立业。有人玩笔杆,有人玩钞票,有人玩古董,有人玩政治,都是玩。”

我刚接触英语那个时代,英语更像一件可有可无的装饰品,几乎没有人拥有要学好英语的紧迫感。所以大抵如果不是因为好玩,我不太可能有那样的兴致,学得像今天这样,可以称得上一个“好”字。

在我人生中最想玩也最有时间玩的青葱年纪,中国刚开放。那时“娱乐”这件事,中国人集体缺钙。看电影(尤其外国电影)算是“奢侈事件”,并不是常能看到,于是我和我姐养成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习惯:听广播剧。

我们轮着翻儿的听各个频道,比如浙江人民广播电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等等。它们都有一个固定的时间会播一些外国小说,什么《基度山伯爵》、《悲惨世界》、《仲夏夜之梦》……哗,新鲜有力,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加之这些小说的配音员都是上海电影制片厂或者长春电影制片厂的专业配音员,声音腔调都特别迷人,感觉就像在听一部外国电影,我跟我姐都快迷疯了!

于是每天放学就拼命往家赶,到家爸妈都还没下班,麻溜儿开火煮水,米饭淘好搁在上面,然后赶紧开收音机听广播剧。那些广播剧我们听了一遍又一遍,李梓、乔榛、陈汝斌……这些配音员的名字个个如数家珍。后来我俩儿恨不得把每部剧的台词都能倒背如流……天天听,等晚上听不着了我们就开演,我姐演一个角色,我演一个角色。

我们家那时特别逗,我爸我妈睡一个破破的小板床,却把家里最大最好的那张床留给我和姐姐,我妈又改不了那个“再难也要力求美美的”的落难公主气质,那时刚时兴尼龙帐,她就给我俩儿买了一顶蓝色的尼龙蚊帐,然后把从娘家带来的缎子给我们姐俩儿做了被面,姐姐是蓝色的,我的是粉色的,于是这张床成了我们家里最豪华最有颜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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