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癌症不一样
约翰·施朗登(John Schloendom)对死亡这个话题很着迷,不过我在他实验室跟他见面的那天,他看上去并不像这样的人。他穿着一件印着棕榈树图案的亮橙色polo衫,和黑色的裤子。他身材瘦削、性格活泼、十分爱笑,他笑起来的时候,一簇金棕色的胡子下面会露出一排又白又亮的牙齿。施朗登出生于慕尼黑,在他身上,你能同时看到一些德国文化中的典型特质和很不典型的特质。他痴迷于死亡这个话题,但并没有海德格尔[1]和赫尔佐格[2]式的强烈的严肃感。施朗登觉得,死亡是一件荒唐事。而且,是一件亟待解决的事情。
我遇到他的时候,施朗登告诉我,他的新公司刚刚获得了一笔50万美元的投资,资助他实现自己的一个想法——控制人类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杀死癌细胞。这位28岁的年轻科学家认为,这种方法不仅仅是一项治疗癌症的可能进展,也可能是一种真正治愈癌症的方法。不过,他还有更大的野心。
“对我来说,解决死亡一直以来都是个十分明确的目标。问题只是怎么能实现。”他这样告诉我。说这话的时候,他大笑起来,不过显得非常认真。
“我对永生很感兴趣,这种兴趣使我对科学也产生了兴趣,因为我觉得科学是实现这个目标的一种途径。”他说:“我不觉得这是野心。我觉得生命是革命的本钱,所以我们得先确保自己小命不丢。然后我们才能思考如何生活。”
施朗登2005年来到美国,那时候他刚刚在剑桥大学参加了一场长寿研究爱好者的学术会议,那场会议对他来说绝对是意外收获。那场会议是由奥布里·德格雷(Aubrey de Grey)主持的,他本来是剑桥大学的计算机科学家,后来变成了老年病学家。他提出的延缓衰老的理念使自己受到了热烈的追捧,也受到了强烈的批评。施朗登当时刚刚在德国获得了生物化学硕士的学位,他想用细菌来治疗心脏疾病,那时候他有时间、技术和意愿去实现这个设想。一家私营航天企业为他提供了资金,而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生物设计研究所的环境生物技术部主任布鲁斯·里特曼(Bruce Rittman)为他提供了实验室。
[1] 即马丁·海德格尔(Martin Heidegger),德国哲学家,20世纪存在主义哲学创始人。
[2] 即沃纳·赫尔佐格(Werner Herzog),德国导演、编剧、演员和制片人,是新德国电影运动中最著名的导演之一。他的作品大多以狂热、孤独的狂想者为主人公,强调人力与天意的对抗,很多作品具有寓言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