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村庄》第一章(2)

约翰尼想起来了——米莉·潘曼到法官家要经过的道路被称为希恩路,还有希恩免费学校,她家的梅里特和艾迪都是从那儿毕业的,而她的小女儿黛博拉这个秋天也要入学了——了不起的姓氏,希恩,希恩镇的希恩。

离开卡伯里二十英里之后,随着绵亘的丘陵地,矮树丛变成了次生林,再过几英里又变成了沼泽湿地。在二十五英里的地标处,他们绕过了毕柏湖,又突然登上了被称为圣山的山顶,从那里能看到希恩镇就在下方一英里处的蜿蜒山谷中,那群建筑像是老人脖子上成串的疙瘩。暮色中,一切都显得破落贫瘠——不整齐的土地,曾是一条丰沛河流的干涸河床,曾经雪白的建筑物。他们驶到镇中心,在希恩家未修剪的草坪上停下车,拉塞尔·贝利把车开回到卡伯里的利亚斯·沃利车厂停放一星期。约翰尼感到自己的心在向下沉。这里似乎给他一种荒谬的感觉,和卡伯里不一样,没错,而卡伯里已经够糟了。这是全世界最不可能找到问题答案的地方。

约翰尼笑了。并不是没有希望,他默默地想。

“可是你提到了谋杀,”他说,“我相信你已经准备了一份令人心惊的本地杀人统计报告喽?”

“好吧,你说对了。”老人承认道,“一七三九年,我们有一个普通的案子——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和教堂执事合谋杀婴——在北隅的教堂,你的祖父就是在那里受洗、结婚和下葬的。然后,在南北战争期间有一桩令人遗憾的案件,那是一位主张废除奴隶制的人士和一名民主党党员发生争执而造成的后果。只有一件谋杀案发生在十五年前……我相信,你不会认为在两百五十多年里有三件谋杀案能称得上统计报告,不会。为此,顺便一提,应该赞美天主,希望神能继续庇佑我们。”希恩法官看着他的小镇,此刻,阳光已经完全消失了。“我说到哪里了?”

“谋杀在穷乡僻壤的复杂性。”约翰尼回答。

“正是。你必须了解,清教徒精神已经成了我们身体的一部分,就像是胃有毛病时的胀气一样。你们纽约,甚至卡伯里,都不适合我们,也别想控制我们。这是我们最重要的部分,如果你把鼻子对准风向,就能嗅到我们的气味。”

“不是我,”约翰尼说,“那时我早就粉身碎骨,随风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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