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知道,她和母亲有不一样的地方,或许只是一点点,却因此而大相径庭。她决不会为了一碗饭、一只汉堡出卖自己。
她要的不仅仅是吃饱,不仅仅是活下去,甚至不仅仅是钱。
如果她要的是这些,她只用顺从自己的继父就可以了。
她要的是未来。
一个可以令她不再受人侮辱、受人践踏的未来。
吱的一声,房门被推开,泛着油光的头探了进来,正是那位道具头目,站在门口,满脸笑容地张望。Candy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坐在床上,缓缓脱下外衣,小心叠好,放在枕头下。
明天还有面试,她不想弄坏了唯一一身衣服。
她漠然地解着衣衫,不紧不慢,不喜不怒。细腻的肌肤一寸寸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仿佛带着蜜色的光泽。
男人呼吸急促起来,连滚带爬地凑到她身前,迫不及待地扯下脖子上那条滑稽的领带。
Candy却在此刻伸手拦住他:“东西呢?”
这一问有些扫兴,但毕竟是有备而来,一阵手忙脚乱后,男人还是掏出了一张淡蓝色的纸。
这是一张补办出生证的表格,上面大部分内容都空着。男人赶紧解释,用人方会核对笔迹,只要Candy亲笔填完了,他再拿去找朋友盖上伪造的公章就可以了。
他怕Candy不信任他,赶紧赌咒发誓,说朋友的作伪技术多么高,他的信誉是多么好。最迟第二天中午,就能将以假乱真的出生证交到她手上。
Candy默默注视着那张纸。她每看一下,男人的心就禁不住七上八下一会儿。她的目光失神而散漫,似乎找不到焦点。他甚至不清楚,她是否真的在看,也不清楚她什么时候就会反悔。
好在,她终于将纸小心翼翼地叠起,放到枕头下。
而后轻轻躺了下去。
那人的手冰冷、潮湿,像一条游鱼,在她身上摸索。她没有动,静静地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一角积满灰尘,挂着一张多年前的蛛网,却早已被风干了。灰暗、枯槁,却又精致得让人叹息。仿佛时光的雕刻者用尘埃编织成的杰作,简到极致,却凝聚着千丝万缕、千针万线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