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另一种人生》Chapter 3 我们曾爱过(7)

在我看来,歌剧是激情的代名词:激情就在震颤的小提琴里,在一句句的唱词里,在敲击琴键的手指里,在女高音激越的咏叹调里。在几部我深为喜爱的歌剧中(也就是《波希米亚人》、《费德里奥》、《茶花女》),相爱的情侣对抗着吃醋的情敌,对抗着诡计多端、好管闲事的人们,要不然便一次次地经历误解和谎言,最后终成眷属。即使故事有个悲剧结局(故事经常遇上悲剧结局,因为死亡的阴影常常在歌剧中盘旋),那部歌剧也是苦乐参半,因为胜利通常站在爱情一边。

有一部戏却与众不同。在罗西尼的《塞维利亚的理发师》一剧中,阿尔玛维瓦伯爵试图追求一位名叫罗西娜的年轻美女,伯爵不希望罗西娜爱的只是他的头衔,于是先装成了一个醉醺醺的士兵,又装成替人代课的音乐老师(伯爵显然该向在线约会网站学一学婚恋招数),前去教授罗西娜音乐课程,结果罗西娜发现了伯爵的真实身份并答应与他共结连理,公然对抗那个对她图谋不轨、令人毛骨悚然的老头。罗西娜与伯爵过得幸福美满,但跟其他歌剧角色不一样,当大幕落下以后,罗西娜与阿尔玛维瓦的故事并未就此落幕。

莫扎特为两人数年后的故事谱了曲,那部歌剧名叫《费加罗的婚礼》。剧中的伯爵与罗西娜已经是结婚多年的夫妇,曾经的激情一去不再复返,两人的婚姻失去了神奇的魔力,夫妻之间难得说上几句话。

我十分钟爱莫扎特,但我再也不看那部歌剧了。

凯特再次展示了她的魔力。电梯门刚刚打开,我迈步走进医院的大厅,凯特便立刻发来了一条短信,声称她已经派人把我的“捷豹”车送去了医院的停车场,把钥匙留在了前台——不管迈克尔给她开了多高的薪水,那也是不够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象着开车驶出停车场,不走该走的那条路,反而急速向高速公路驶去,哪条公路都行。我的钱包里有几百美元,如果我打算销声匿迹,打算不留下信用卡的蛛丝马迹,这笔现金倒是够我花上一两个星期了。我可以摇下车窗,开大电台的音量,用前脚掌紧紧地抵住油门踏板;那样一来,我的车里便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就连冰冷的感觉也无处藏身——那种感觉告诉我一场风波即将向我袭来,而我将无法逃脱。

我叹了口气拧开点火开关,感觉“捷豹”随着一阵轻柔的嗡嗡声发动了起来。刚才迈克尔向我表白爱意时我几乎忘了回答,这一点已经糟糕透顶,如果我现在驾车潜逃的话,只怕就别再想被提名成“年度最佳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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