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尔没有理睬我的问题。“有些事情要告诉你。”他偷偷摸摸地在四周打量了一圈,仿佛到处都有身穿条纹制服打扮成志愿者模样的间谍出没。“迈克尔……嗯,他……”
“什么?”我不耐烦地问,“他现在神志清醒,不是吗?他已经没事啦。”
“是啊,不过……”戴尔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天哪,看他那样,人们会觉得戴尔才是那个在会议室倒下一头磕在地板上的人呢。倒不是说这样的一幕会让我心满意足;也不是说我会在这一幕白日梦上添油加醋,幻想着有人跨坐在戴尔的胸部上,为了救醒他一下接一下地扇着他的脸颊——那人使劲地扇,可是戴尔好一阵子醒不过来……
先办正事。我暗自提醒自己:“戴尔,他在哪儿?”
戴尔叹了一口气,仿佛他原本打算跟我愉快地聊一阵,结果我却捣了个乱。他伸手指着一条走廊:“他在心脏监护病房。”
我按照墙上的指示快步穿过长长的走廊,脚上的一双鞋轻快地叩着油毡地板,终于来到心脏监护病房的门前。那是一扇沉重的灰色转门,我伸出一只手想要推门,却又愣在了原地。
自从发现黑莓手机上那一大堆短信之后,我就一直没有停下过脚步,甚至没有空余时间仔细想上一想。我把筹款晚会交给了爱脸红的帕特里克,随后钻进了凯特派过来的车里,车子由迈克尔的司机驾驶。乘车前往医院的途中,我一直在跟凯特谈话,她向我交代了所有细节:迈克尔刚刚倒在地上,她便用办公室电话拨打了911,接线员掐时间算好了迈克尔失去意识的时段,以便让医生得知他缺氧缺了多久。凯特一个人拨打了911电话,用迈克尔的黑莓给我发了短信,还用迈克尔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这种三头六臂的本事让我大为惊叹,有时我简直认定她比别人多长了几根手指,更别提那超乎寻常的智力了。不过迈克尔确实需要一个能干的助理,才能跟上他的节奏;在找到凯特之前,他已经走马灯似的换了七个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