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程建邦显然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轻声对我喝道。我低头见刘亚男在车内认真地拨开自己的头发,从包里拿出棉签和酒精处理伤口,并没有理会我们。再看程建邦丝毫不为刚才以及将可能发生的事担心,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我伸出手指,指了指程建邦的鼻子,又指了指车内的刘亚男,踹了一脚轮胎,什么也没说,找了个背风的角落点了根烟抽起来。
我承认自己不如他们聪明,很多事我看到一点,最多分析判断到背后三点就到了头儿。程建邦不一样,他看到一点,差不多能判断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就像之前他凭借刘亚男的一些话就判断出徐卫东派给我们这次任务的真实用意。而且事后都证明他的判断八九不离十。我不知道这算是一种天赋还是他曾参加了什么特殊的训练,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当遇到类似眼下这种情况时,我就像个瞎子、聋子。逻辑不如他们严密和完整,看不到他们看到的,听不到他们听到的,像个傻瓜。偏偏在这种时候,每个人都变得那么不可捉摸,不愿和人明明白白地说话。这对他们可能是一种享受,可对我是一种煎熬,一种同生共死却还宛如局外人的煎熬。
一低头,我见裤脚上沾了一些尘土,伸手想拍掉,手指碰到了口袋里的手机。我灵机一动,或许是时候请示一下徐卫东了,因为情况显然又超出了刘亚男的掌控,刚才追来的那些人,明显不在刘亚男的预计之内。
刚摸出手机,就听到程建邦低声对我喝道:“秦川,你干什么?”
我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程建邦盯着我手机警惕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委屈。难道他们担心我给追杀我们的人通风报信吗?我无奈地笑笑说:“打110报警。”
“操!”程建邦骂了一句,扭头不知和刘亚男说了句什么,打开车门下了车,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走了过来,看着我手里的手机说:“你是要和老徐汇报吗?”
“嗯。”我点点头。
“如果你不想去金三角,那么你现在就汇报;如果你想去,那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们已经在路上了。”他看看疑惑的我,又说,“你不是宁愿把命搭上也要去吗?怎么现在只是一支钢砂枪就把你打蒙了?难道你的血是只有过了国境,到了金三角的地界才流吗?”
“已经在路上了?”我喃喃地重复着。